檀玉前腳從攤位旁離開,後腳褚奉賢就從人群裡擠了過來。
“看錯了……?”
他焦急地環顧四周,人群密集,摩肩接踵。
明明方才已經看到一個類似自己夢中情人的身影,可是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薛長忱麵露不耐:“你說你看見了,人在哪兒呢?”
他沒有耐心陪這個表弟在耗費時間,臉色陰沉下來。
褚奉賢見他生氣,立刻解釋道:“我真的看見了!表哥!”
“你不懂,我那日回去後靠著記憶裡的那個身影畫了無數張畫,每日睡前都要仔細看,絕對不會認錯他的背影……”
薛長忱動作一頓。
“你還敢畫他!?”
褚奉賢彆的特長沒有,自小展現的天分就是畫人畫物。
他在幼時曾畫過一幅太後壽宴圖,惟妙惟肖,連大周帝都稱讚不已。
迄今那幅畫還掛在太後寢殿。
褚奉賢不知道為什麼薛長忱這麼生氣,他就是畫了幾張畫聊解相思,也沒做什麼猥瑣的事。
“我問你,你都畫什麼了?”
薛長忱想的卻更多,眼底一片陰冷。
他年少時便經事,知道許多人表麵上光鮮,背地裡卻會畫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用以滿足自己的私欲。
而褚奉賢又是個酷愛美人的,若是想,不知道檀玉在他筆下會變成什麼樣。
“沒畫什麼啊,就是那日在萬華樓他做的事,還有……”
薛長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還有什麼?說!”
褚奉賢忽然有幾分羞澀,支支吾吾道:
“還有我想象的他睡覺的模樣,不過是穿著衣裳的。”
他倒是想畫不穿衣服的,但總是無法落筆。
因為褚奉賢絞儘腦汁,也想象不出那身衣裳下掩藏的身體有多麼漂亮。
若是貿然落筆,畫醜了豈不是侮辱了檀玉?
薛長忱聞言臉色終於好看幾分,緩緩道:“回去後把你的畫交出來,以後不許畫了。”
“為什麼?我自己欣賞也不行?”
褚奉賢還沒體會過什麼叫一見鐘情,正是新鮮的時候,甚至有膽子質疑皇子。
薛長忱嗬斥道:“蠢貨!”
“本殿那偌大的皇子府裡說不定有誰的眼線,你畫靖王妃畫像的事若是傳出去叫靖王知道了……”
“嗬,就算是本殿和母後一起求情也保不住你。”
薛長忱從沒想過有一日會拿著一個情敵的身份去壓迫另一個情敵,還要變相承認他不如靖王。
這感覺簡直要憋屈死了。
褚奉賢這才知道害怕,前幾日他不小心調戲了靖王妃,提心吊膽了好幾日。
後來發現沒什麼事,加上被關禁閉的日子太無聊,才畫了幾幅心上人的畫像解悶。
“行吧……那表哥你也記著不要在睡前對畫像乾什麼壞事啊,被人發現了你也完了。”
這個蠢貨。
薛長忱額頭青筋暴起,忍無可忍道:“本殿自不會如此。”
他轉身離開。
褚奉賢卻沒有跟上,他覺得自己不會看走眼,打算自己去找找。
而檀玉和靖王此時正在萬華樓三層包廂裡,這裡視野開闊,街道上發生的事可以儘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