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泛著委屈與思念的“王爺”一出,營帳內頓時鴉雀無聲。
靖王心中泛著細細密密的酸,掃了一眼營帳內的情況,微微垂眸,俯身把檀玉整個抱起來。
“不怕,我們回去了。”
營帳的簾子掀開又放下。
靖王的懷抱很緊,像是要把懷中的人揉進骨血裡。
檀玉就這麼被一路抱回主帳。
主帳內一切還是半夜檀玉醒來時的模樣,被褥掀開堆在床榻上,靖王臨行前寫的那封書信孤零零躺在上麵。
“王爺……”
檀玉眼眶泛起酸,剛想伸手摸一摸靖王的臉頰,就被按在榻上捧著臉狠狠親了上去。
“小玉,我的乖寶。”
那封書信被壓在身下,二人身上血腥氣的味道和草藥味混雜在一起,形成的味道並不算好聞。
薛奉雪親的太用力,檀玉沒忍住發出嗚咽,勾著靖王脖頸的手臂愈發用力。
明明隻有幾個時辰沒見,他卻覺得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對方了一樣。
檀玉眼中徘徊許久的淚不爭氣的淌下來,又被靖王憐惜的一點點吻掉。
麵對殘酷戰爭的無力和血淋淋的傷口積壓的驚懼後怕終於在此刻爆發,逐漸演變為潰不成聲的哭泣。
懷中愛人的哭聲讓靖王一顆心碎成無數片,隻能將檀玉抱的更緊,讓他將腦袋埋在自己頸窩處。
“小玉不怕,沒事了,我們贏了……”
吻落在檀玉的頭頂,沒有人知道,薛奉雪簡直想檀玉想的快要瘋了!
夜裡他站在高聳的城牆上,麵容冷靜沉著,遊刃有餘的指揮著手下的將領士兵,將一個個計劃嚴格而縝密的執行下去。
可是當他走下城牆,才知道什麼是後怕。
西域軍暗中放的冷箭擦著腦袋險些射到他臉上時,薛奉雪腦袋裡僅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他不能受傷,更不能輕易就死。
否則檀玉會擔心,會哭,會難過。
靖王很少有惜命的時候,他曾經偶爾想著若有朝一日死於非命,那也是解脫。
不必為這病故沉屙的大周操心勞累,不必擔憂西域北狄奪取大周的江山,不必與昏庸的皇帝虛與委蛇。
但當那支箭射過來時,靖王卻怕了。
他怕自己倉促地沒了這條命,留檀玉一人在世上受了欺負可怎麼辦?
懷中的哭聲漸漸小了,薛奉雪小心翼翼把人從懷裡剝出來,捧著這小臉端詳著,語氣滿是心疼。
“小玉,乖寶,讓我看看,怎麼憔悴成這樣?”
檀玉咬著嘴唇,一雙貓眼泛著水光,可憐兮兮抽噎道:“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靖王垂眸,掩蓋眼底的情緒。
在這一刻,他極其自私地不想讓檀玉再去傷兵營地忙碌,可是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若是說了,小玉必定是要同他生氣的。
薛奉雪伸手碰了碰檀玉挺翹的鼻尖,溫柔的哄他:“去洗澡,好不好?小玉洗完乖乖睡一覺,什麼事也沒有了。”
檀玉乖巧地點頭,臉埋進靖王懷裡,任由人抱他進去浴桶。
身上的衣袍被褪下,連同靖王的甲胄一起丟到一旁。
浴桶裡的熱水緩緩上漲,檀玉耷拉著眼皮,眼尖濕漉漉的坐在靖王懷裡,被伺候洗的乾淨又舒服。
偶爾被抬起臉親一親,哪怕嘴巴有點痛了,也絲毫不反抗。
……
“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