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就這麼辦?
底下的大臣麵麵相覷,從彼此眼中讀出不解。
陛下在說什麼?
方才除了陛下懷裡那隻狸奴在叫,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生怕殃及池魚。
而那個出言不遜的官員已經默認了自己必死的結局,嚇得匍匐在地上不斷發抖。
沒想到,下一瞬頭頂就傳來君王冷淡的聲音——
“愛卿方才對禦貓出言不遜,孤看在它的麵子上才饒你不死,便罰你親身打掃半年貓廁,日後見到孤的貓,可彆忘了請安謝恩,聽懂了麼?”
“是、是!臣謝陛下開恩!”
那官員似乎有些難為情,在同僚同情的目光中擠出幾個字:“臣也謝……謝謝禦貓。”
皇帝懷裡的貓輕輕咪了聲,像是回應。
“不謝喵。”
檀玉打了個滾,張嘴輕輕咬住暴君的指尖。
誰讓貓的任務就是不讓暴君砍人的頭呢。
殊不知,這咪咪喵喵的話被暴君聽了個一清二楚。
任務?暴君?
薛奉雪摸著貓的手勾著下巴,看著指尖晶瑩的口水,眼底閃過幾分笑意。
原來如此。
所以說,這小貓精平時站在他腿上喵喵咪咪的叫不是在撒嬌,而是在罵他啊……
皇帝的貓實在是太過通人性。
今日過後,不到半個月,朝野上下就有了關於禦貓的種種傳聞。
大多說的是陛下有多麼寵愛這隻貓,甚至不計較這貓抓壞龍袍,就連晚上睡覺也要在床邊放個貓窩。
但其實,這消息也已經滯後了。
—
晨光熹微。
暴君緩緩睜開眼,枕邊就是一隻長毛白貓,閉著眼四爪朝天睡得正香。
這貓的渾身的皮毛感覺光滑,鮮亮如綢緞,肉墊粉嫩,可見養的極好。
暴君撐著太陽穴看了會兒,眼底因噩夢帶來的肆虐逐漸褪去。
薛奉雪伸手去摸貓軟乎乎的肚子。
這貓已經養了差不多兩個月,比起一開始瘦弱的模樣長了不少肉,總算是有了點重量。
而他也在日漸相處中,徹底搞清楚了這小貓精的本性。
很會撒嬌,單純的有些過頭了,明知道它的貓話自己聽的懂,還總是忘記隱藏,以至於語出驚人。
昨晚半夜這貓偷偷摸摸爬到他胸口,蹲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去舔他的嘴唇。
一邊舔一邊還打滾,說著什麼要多吸吸龍氣,早日變成人魅惑他,讓他這個大壞蛋再也不亂砍人腦袋雲雲。
興許是貓妖和普通的貓不一樣。
這小貓精嘴巴裡確實是香的,也難怪自己每次嫌棄它時都要被罵不識好歹了。
薛奉雪一邊用手揉貓的小肚子,一邊把軟成一灘液體的白貓抱過來。
突然驚醒的檀玉瞳孔微微擴大,看著自己肚皮上的大手,弱弱叫了一聲。
很顯然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
暴君見狀微微挑眉,舉起檀玉的兩隻爪子,低頭對著肚皮吸一口。
對上貓無比震驚不可思議的目光,他輕笑著道:“明明就是一身小貓味,還想變成人,嗯?”
檀玉不高興地咪一聲。
他是貓,身上當然是小貓味!
沒文化的人。
貓靈活起身,跳下龍床時還不忘用毛絨絨的蓬鬆尾巴狠狠甩暴君的俊臉一巴掌。
……
真是慣的。
薛奉雪倒是不惱,視線裡貓短短的腿踩在地毯上,正對著床榻的方向翹著尾巴抻懶腰,爪子磨得哢哢響。
上等的紫檀木,就這麼淪為貓的抓板。
暴君從床榻上起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把搗亂的貓撈起來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