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靖王按在粗糙的牆壁上深吻了許久,檀玉那雙寶石般的圓眼睛已經被淚水浸的濕潤。
他哭起來總是漂亮又安靜,睫毛尖濕漉漉垂著,鼻尖微微發紅,讓人看了既想欺負又忍不住憐惜。
細膩的臉頰肉被薛奉雪修長的手指按出了一點淺紅的印子,嘟起來的唇瓣被嘬吻成豔麗瑩潤的紅色,連唇珠都是腫的。
薛奉雪把人像抱孩子一樣抱起來,寬大的掌心托著檀玉的辟穀,把沒有多少力氣掙紮的美人穩穩抱在懷裡。
檀玉被親的腦子直到現在也不是很清醒。
他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耍人玩的計劃,伸出胳膊滿心依賴地纏著男人,長長的睫毛一下下輕掃在男人的頸窩,吐出溫熱香甜的氣息。
這樣子乖的不得了,和剛剛搬來梯子就往牆上爬的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失去記憶的靖王經過這一通迫不及待的親吻,已經確認了自己失憶前確實被這個有原配丈夫的少年迷得不輕。
畢竟,就算是現在根本沒有記憶的他,也不得不承認檀玉的一舉一動都在牽動著他的心弦。
這是以往從不會有的經曆。
在此之前,靖王殿下看任何人都像是一具在行走的骷髏白骨,也包括他自己。
每每對上鏡子裡自己那雙常年古井無波的黑眸,他就覺得在照鏡子的根本不是個人。
而是個沒有心沒有情的怪物。
內心寂寥寡淡的怪物披上了一層光鮮亮麗的人皮,混跡於朝廷之上,隨心翻雲覆雨,掌控權勢。
直到他今早醒來看見了檀玉。
刹那間,心中沉寂已久的感情第一次破土而生,像是雨後春芽一樣伸出嫩綠柔弱的雙手,緊緊攀附糾纏在他心臟上。
後來,薛奉雪才知道這種奇妙的感覺被稱為“心動”。
抱著懷裡嬌氣的少年一路回到了府邸裝潢精致的臥房。
薛奉雪一隻手摟著人,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隨手翻看桌上檀玉寫的那本醫書。
字跡工整圓潤,一筆一劃,端端正正,記錄的東西也很有見解,可見他的確醫術不俗。
難怪說字肖其人,檀玉的字和他的人都是一樣的輕巧可愛。
檀玉此時半闔著眼,不是很懂為什麼薛奉雪看著他的眼神忽然變得熾熱。
但他也完全無法阻止對方,隻能像個精致的娃娃一樣被人摟著後背抱在懷裡,膝蓋分開,麵對麵坐在薛奉雪大腿上。
因為被注視,檀玉有點不安地眨了下眼睛。
嘴巴好麻。
他悄悄舔了下嘴角。
沒想到記憶停留在幾年前的薛奉雪這麼大膽,第一次親人親的比之前還狠。
少頃。
房門被敲響,下人煎了藥送上來,這藥是昨日檀玉特意配來給薛奉雪消除餘毒的。
味道依舊是不怎麼好,湯汁黑綠,散發性難聞的苦味。
但好在檀玉知道靖王不在意這些,自己配出來的再苦再難喝的藥他也不是沒喝過。
靖王看了一眼藥碗,覺得很熟悉,剛想說什麼就察覺到懷中人一瞬間變得僵硬的身體,連呼吸都不自然起來,他動作微頓。
“出去。”
薛奉雪命令下人把碗放在旁邊就趕緊離開,同時抬手在檀玉緊繃的後背順了順。
“就這點膽子還敢跑?行了,本王已經讓他出去了。”
靖王語氣慢條斯理,一邊說一邊捏著檀玉的臉仔細端詳他。
雖然這小金絲雀已經不再掉眼淚,可是那雙微微上翹的眼尾還是有些不自然的紅。
薛奉雪心情不是很好,他不喜歡檀玉害怕自己的樣子,以至於連喝藥的心情都沒有。
……
薛奉雪收回手,繼續垂眸看手中的那本醫書。
檀玉怕被他看著看著自己寫的醫書再看出什麼端倪來,如果這麼快就因為被熟悉的東西刺激到而恢複記憶的話,他可就沒得玩了!
於是——
被強行奪取的金絲雀抬起眼皮掃了眼旁邊黑漆漆的藥碗,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一樣,主動扭過身,伸出雙手端起它。
微涼的碗口貼到薛奉雪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