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蠟燭熄滅,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
站在原地的薛奉雪緩緩睜開眼,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真實的身份,雖然有幾分意外,但如此一來,許多發生在他身上的奇怪事情倒也說的開了。
耳畔有嗚咽隱忍的哭聲,薛奉雪抬手摘下眼睛礙事上的布條,走到沙發旁,俯身將一塊玉塞到小阿飄手中。
“彆哭,我回來了。”
檀玉緩緩抬起頭,朦朧中可以看到男人溫柔的眼神。
他先是愣了愣,然後爆發出一聲悲鳴,嗖地一下,幾乎是整個身體都鑽到了薛奉雪懷裡。
小阿飄柔軟的長發貼著對方的脖頸,雙手抓著男人的衣領,眼淚很快打濕衣裳。
薛奉雪雙手穩穩接住了撲到他懷裡的小鬼,小鬼嚇得不輕,一邊哭一邊結結巴巴說著害怕和想他,惹得人心疼不已。
男人一邊安撫,一邊把檀玉抱起來,麵容雖然顯得有些疲憊,薄唇卻微微彎了彎,顯露出幾分笑意。
陳羽扶著沙發站起來,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一人一鬼相擁的一幕。
不,現在說是一人一鬼已經不準確了。
那個詞陳羽作為天師連在心裡想都不敢想。
他趕忙上前幾步,哪怕對檀玉心動,也不敢再有什麼挖牆腳的心思,除了畏懼還是畏懼。
“……您?”
薛奉雪掃他一眼,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是有記憶的。
陳羽鬆了口氣,他現在也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想來自己的師父也是知道自己這位“表舅”的真實身份的。
就是不知道這隻小鬼醒來能不能接受得了了。
陰玉最終被穿了個繩子掛在小阿飄的脖子上。
這東西其實很小,也就指甲蓋那麼大,但通體墨綠,一看便知是好東西。
“你還沒給我講,下去後還看見了什麼呢?閻羅王有讓人對你動刑嗎?”
檀玉坐在薛奉雪的腿上,雙手捧著男人的下頜左右端詳,試圖找到一點傷口。
薛奉雪握住小阿飄的手背,扯到唇邊親一口,又按著檀玉的後頸讓他低頭和自己接吻。
簡單的喂食後,檀玉不亂動了,但嘴上還是不饒人:“快說,我想聽!”
“……”
薛奉雪回想起在閻羅殿裡那十個閻王的態度,再看看麵前眼睛圓溜溜的小鬼,沉默片刻,忽然道:“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講一下。”
“但在此之前……小玉,你得答應我一個請求。”
檀玉幾乎是不假思索點頭:“我答應我答應,你快說!”
“真的?”
“小玉不考慮一下?如果後悔了怎麼辦?”
薛奉雪這幾天吊足了小鬼的胃口,對自己在地府的遭遇說的模棱兩可,以至於現在檀玉抓心撓肝地就想知道下麵是什麼樣的。
“不會後悔的。”
檀玉頭搖的像撥浪鼓,想了想,咬著嘴唇補充說:“……隻要你不把我賣給天師就行,我不想睡壇子。”
薛奉雪便笑。
他摸著檀玉的頭頂,“不賣你,我怎麼舍得。”
“既然答應了,那就簽字吧?”
說著,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兩份一模一樣的紙,字跡模糊不清。
在檀玉想問清楚之前,薛奉雪已經率先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著麵前的白紙,檀玉拿著筆,迷糊地跟著一筆一劃寫上。
這還不算完,又按了兩個圓圓的紅手印才算結束。
看著簽完字的紙,薛奉雪滿意地垂下眼簾,俯身貼著檀玉的臉頰去親他的臉蛋和嘴角。
身後,在檀玉看不見的角度,捏在手裡的兩張紙瞬間憑空消失。
“你……”
檀玉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剛張嘴就被堵住,被親的後仰耳畔都是接吻的氵聲,曖昧繾綣。
“唔!”
他不滿地瞪大雙眼——
簽完了,所以到底要告訴自己什麼事啊!
……
這件事,檀玉是從紅毛大外甥口中得知的。
那天早上,薛奉雪下地府取完陰玉就被檀玉抱住,大外甥發現自己融入不進去,加上剛得知了個驚天的秘密心中惶恐,就默默離開了彆墅。
第二天,看著銀行卡裡冰冷的三千萬,他想了想,又覺得這買賣值了!
所以,當再次見到薛奉雪和檀玉時,陳羽已經恢複了平靜。
“是這樣,我這麼問你,如果表舅他的真實身份不是人,你能接受嗎?”
檀玉正靠著薛奉雪的肩膀,屁股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抱枕,點點頭:“可以啊,因為我自己都不是人嘛。”
陳羽飛速掃了男人一眼,得到肯定後又繼續問:“是地府的工作人員也行?有官職在身也行?”
檀玉眼睛一亮。
他嘴裡還吸著奶茶:“是公務員的意思嗎?那很好了!我看網上好多人都想考,考不上呢。”
如果薛奉雪是公務員的話,他就有理由和自己的祖宗們解釋自己找了個男對象的事情了!
穩定、體麵,完全符合長輩們的期待。
薛奉雪能夠明白到檀玉的興奮點,無奈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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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個封建小古板……
陳羽朝著薛奉雪懷裡的小阿飄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