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檀玉還是沒有逃過,迎來了貓生第一次發情期。
最開始被發現是在某一天晚上。
暴君意外發現這小貓妖格外熱情,身上也很燙,巴掌大的小臉紅通通的,雙目像含著水一樣漂亮,伸出胳膊纏著他脖子,滾燙的臉頰在他肩頭蹭來蹭去。
貓屁股翹的很高,蓬鬆的尾巴也高頻率地抖來抖去,嘴裡也咪嗚咪嗚的叫。
比起平時在懷裡懵懂接受的樣子,試圖扭轉姿勢換到上麵。
果然還是隻小公貓,抵不過天性,總想qi點什麼。
薛奉雪歎了口氣。
縱容地扶著小貓精的腰讓他坐好,掌心放在他單薄的後背一下下順著,偶爾拍幾下幫助他緩解。
比起暴君找大夫提前了解過的熟稔,小貓自己卻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身體的變化和思想的混沌讓檀玉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嚇得直往暴君懷裡鑽,眼淚也劈裡啪啦往下掉。
小貓精耷拉著眼皮,顫聲問:“好熱,好奇怪喵,薛奉雪……我是不是因為吸了你太多龍氣,被神仙發現,所以神仙要讓貓死掉了?”
“不會死。”
暴君一聽見死這個字眼心口就發緊。
他無法接受這隻小貓離開自己,更無法接受小貓的離去。
隻能溫柔地解釋:“彆怕,小玉隻是發情了才這樣,你和我都不說,神仙不會知道。”
薛奉雪攏著小貓雪白細膩的後頸,輕輕地親那張嗚咽的紅唇。
“如果神仙讓小貓死掉的話,孤也會一起死掉,陪著小貓好不好?”
檀玉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這隻單純的小貓妖總是會隨口吐露出一些真心的話語。
就像眼下突然談到生命的這個問題,檀玉也隻會抱著薛奉雪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可是貓不要人陪著死。如果神仙讓人死,貓會求求神仙,讓貓自己受罰就好了。”
這話一字不落入了薛奉雪的耳朵。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有什麼東西軟軟塌陷下去。
他隻能緩緩閉上眼,努力不讓懷裡的小貓發現自己的情緒。
但是狹長的眼尾緩緩滑入墨發的一滴淚水,還是暴露了薛奉雪眼下的心情。
——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隻單純的小貓精會對著一個惡名遠揚的暴君說出這種話
畢竟薛奉雪這輩子聽過最多的就是詛咒。
所幸他生來鐵石心腸,即使童年時被自己的父皇指鼻子,當著所有人的麵罵他是“該死的災星”,心中也毫無波瀾。
到最後,是他這個“災星”坐上了皇位,而自己的父皇兄弟們,屍骨早已在午門的地磚下化作了一灘爛泥。
……
腦海中血腥的場麵因懷中小貓的嗚咽聲而消散。
薛奉雪捧著小貓精的臉一邊親一邊說:“孤保證,小貓和孤都不會死,我們是成過婚的,神仙不會怪罪。”
老實講,他們平時這個位置不是很多,因為小貓的體力很差,也沒什麼耐心,所以薛奉雪也就不讓他累到了。
夜晚實在漫長,侍衛巡邏的腳步聲放的很輕。
醜時三刻,小貓才終於累得昏睡過去。
沐浴後,薛奉雪卻難得沒有合眼。
他看著懷裡睡得踏實的小貓妖,一邊順著後背,一邊垂眸想——
正常小公貓發情會持續七天到十天,不知道貓咪成了精這種比較特殊的情況下,這個期限是會縮短還是延長?
其他的時候還好,他可以一直和貓在一起。
唯獨一點,他上早朝的時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