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奉雪動作微頓,垂眸看著毫無防備靠在他懷裡一臉得意的小美人。
少頃,扯了下嘴角。
檀玉本以為以薛奉雪的自尊心,肯定不能容忍給他當坐騎,但沒想到青年居然欣然同意了。
“好啊。”
話音剛落還沒等檀玉反應過來,他就被一隻大手捉住兩條纖細的小臂,緊接著腿彎一緊。
檀玉驚呼出聲,眼前天旋地轉。
竟是被這個討厭的徒弟直接抱起來頭朝下扛在肩上了!
“薛奉雪,你放肆……”
“本君是讓你抱我,不是像扛著貨物一樣。”
這個姿勢硌得檀玉有點想吐,還很暈,他一邊掙紮拍青年的後背,一邊小聲嗬斥。
“你當本君是你這個下等人田間地頭的稻草不成!還不放開我……難受死了。”
可是任憑檀玉怎麼罵,鉗製著他的青年都不為所動。
不僅如此,也不知道薛奉雪耍了什麼手段,檀玉竟然怎麼都掙脫不開。
他頭朝下,眼前陣陣發暈,纖細的小腿在身後亂蹬。
結果一不小心踢到了青年的下巴,縱使薛奉雪肉身強悍,猝不及防被踢這麼一下也不好受。
疼痛順著下巴蔓延,他似是忍無可忍,抬起另一隻手,粗糙寬大的掌心對準肩膀上那隨著主人扭來扭去的部位重重甩了一下。
清脆的一聲響——
“老實點。”
身後的部位前所未有的麻和疼,檀玉當場愣住,瞳孔微微震顫,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他居然敢……
仙君雪白的小臉瞬間漲紅,一路從臉蔓延到纖細的脖頸。
檀玉惱羞成怒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委屈,他師兄都沒打過他,憑什麼這個廢物徒弟敢這麼對待他!
被千嬌百寵長大的小仙君咬牙切齒,揪著青年的頭發,帶著哭腔惡狠狠說:“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居然敢打我,我要讓師兄剁了你的臟手。”
薛奉雪頭皮疼,卻絲毫不怵。
“是嗎?那師尊要怎麼和掌門說呢?”他輕笑一聲,眼底是淡淡的不悅。
仗著檀玉害怕,掌心又不輕不重拍了幾下,甚至還揉了把。
“難道師尊要說您是被弟子打了幾下辟穀,還因此哭了,所以才要剁掉弟子的手?”
檀玉沒想到薛奉雪還敢動手,臉色白了幾分,抓著青年墨發的纖細指尖也鬆了力氣,淚水掛在睫毛上欲落不落,整個人顯得手足無措。
他從沒有遇見這樣的情況,以往可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他。
而且……
他的確是不想在師兄麵前丟臉。
這麼多年,在師兄眼裡他永遠都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所以總是哄著他,有時候明明是檀玉的問題,師兄也不會責罰他。
但檀玉不想什麼事都去告狀,好像他真的是離不開兄長一樣,也不想老去給師兄添麻煩。
薛奉雪見檀玉不吭聲,也不薅他頭發了,就知道是被自己說中了心思。
他笑了下,終於大發慈悲把一路都被他肩膀硌得悶哼的小仙君橫著抱到懷裡。
青年盯著檀玉有兩道淚痕的小臉,挑了下眉溫聲說:“不如這樣,前麵您的幾位師叔和師弟都在練劍,弟子這麼帶著師尊過去,讓他們給師尊撐腰做主好不好?”
語氣溫柔,但檀玉卻不寒而栗。
“不行!”
他幾乎是下意識否決。
檀玉身體微微發抖,他尚且不能在最親近的兄長麵前丟臉,又怎麼能在師叔和師弟麵前說出自己的遭遇呢?
堂堂一峰之主,赫赫有名的玉清仙君,居然被廢柴徒弟打了辟穀,還哭成這種樣子。
檀玉捉著青年的衣領,咬牙命令道:“你……你不許從這裡走!”
色厲內荏,聲音都在抖。
明明真的很害怕了,卻還堅持要“欺負”他,自己這個小師尊真是太有趣了。
薛奉雪沒把人逗得太過,畢竟是在外麵,不一定會從哪裡突然鑽出來巡邏的弟子。
而且現在是剛開始,他還沒打算把檀玉鬨得太可憐。
“是,弟子聽令。”
青年聽話地轉身,往一旁的小路上走去。
檀玉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片刻後,看著傳送陣的光,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好像被薛奉雪給反向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