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匹諾康尼大劇院之中,在捕捉到了【太一之夢】中黑天鵝已然開始展開行動後,星期一看向了他的長兄,開口問道:
“長兄,雖說接下來各方勢力都是為了擊敗你而會聯合起來,但他們所采取的行動,卻也是我們學習當今這一時代的【秩序】可靠的素材。”
在說到這裡時,星期一微微停頓了片刻,隨後,他繼續說道:
“長兄,你看,按照我所提出的理論,【秩序】是基於眾生的自由意誌彙聚在一起而誕生的,接下來,各方勢力不就是會基於他們的自由意誌來否定長兄你的【太一之夢】嘛,這便是我們學習掌握新【秩序】的機會。”
“我們將嘗試總結行走於不同命途的行者對於【秩序】的理解,歸納共識、容納分歧、求同存異,最終形成適用於一切命途行者的【秩序】。”
“由此,在這個嶄新的時代,【秩序】便將重新回歸於這個世間,我們也不會再被稱之為【秩序的殘黨】,而是堂堂正正的【秩序命途行者】。”
在星期一聊起這些事情時,他與神主日的目光便都投向了【太一之夢】的星穹列車。
此時,星穹列車內,在聽到了黑天鵝的聲音後,星邁步向著她所在的位置走去,而當看到星走了過來後,她發現,此刻黑天鵝正麵向著星穹列車的窗戶,望著星在窗中的倒影,說道:
“你來啦,星,你的倒影印在弦窗的繁星之間,嗬嗬,真的有點讓人看不真切呢。”
當說到這裡後,黑天鵝轉過身來,看向了星說道:
“怎麼樣,這趟美夢之旅,可還讓你感到滿意?”
聽到黑天鵝這樣的問題,星開口說道:
“感覺還有些事情沒有交代清楚。”
而麵對星這樣的說法,黑天鵝微笑著回應道:
“你會有這樣的感覺也是很正常的,現在,把我送給你的那個小小的臨彆禮物送給我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對於黑天鵝這樣的說法,星將此前黑天鵝送給她的臨彆禮物、也即一張小卡片拿了出來,並將小卡片遞給了黑天鵝,而在收到了這張卡片後,黑天鵝單手托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姆……”
“怎麼了嘛?”
麵對黑天鵝明顯不太對勁的反應,星看向了她,如是詢問道,而對此,黑天鵝說道:
“嗯,沒什麼,我隻是在你的記憶裡看到了相當有趣的東西。”
在說到這裡時,黑天鵝微微停頓了片刻,隨後,她開口說道:
“星,在向你解釋這件事情前,我必須先向你道歉,其實我給你的這張卡片並非是憶域的羅盤,而僅僅隻是一張空的光錐。”
“還記得初入酒店的時候,我曾向你的夥伴們索取過一些飾品嘛?他們的功能其實都是相似的。”
“這樣,我就可以隨時感應到你,以及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手了。”
說到這裡時,黑天鵝給了星一段時間進行思考,在看到星的臉上並未浮現出生氣或憤怒的表情後,她微微鬆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但,這些並不是它最本質的功能。”
“光錐,就其本質而言,是封裝凝固事象的光之切片,而這枚空光錐也一樣。”
“它能夠將你的記憶,以最鮮活的方式刻錄下來,然後,為我所欣賞把玩,成為最珍貴的記憶。”
“世間萬物均出自精神和靈性的力量,這力量便是[記憶],要想使我們免於被拋棄在[世界]之後,便要讓世界記住我們,又或者,用我們的記憶重塑世界。”
或許是說到了[記憶]命途最核心的內容,黑天鵝著重了語氣,說道:
“人生看似漫長,但也隻不過能夠從中提取廖廖的記憶力量,或悲傷,或歡欣,或悲傷,或沉重,但你不一樣,星。”
“記憶是未來的倒影,從那倒影中,我看到了你獨一無二的價值,你能創造出令世界都為之傾倒的回憶,你的記憶能夠映照出宇宙未來的發展方向。”
“而那記憶,將要璀璨如同窗外這璀璨的群星。”
聽到黑天鵝如此誇讚她的記憶,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那我是不是快要飛升了。”
麵對星所拋出來的這個問題,黑天鵝回應道:
“我手中關於你的記憶還是太過稀少,遠不能幫我占卜過於遙遠的未來,不過,我可以告知你我如此青睞你的理由,那便是,在家族這場盛大的華麗的夢裡,隻有你經曆了全程。”
聽到黑天鵝這樣說,星看向了她詢問道:
“這意味著什麼呢?”
對此,黑天鵝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彆心急,我會揭曉答案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回頭看看你的朋友們吧,他們都還沉浸在即將前去開拓下一個星球而興奮,對各自的現在和未來充滿期待,要是現在就道破一切,豈不是太掃興了。”
“我想要挑一個好時候,挑一個你完全放鬆的時候,或許,夜色的每一次模糊,你的每一次入睡的時候是最為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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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不如就挑個好的夜晚吧,我會準備好燭光,香氛,軟榻,為你打造一個舒適的夢鄉,隨後,我會把那個答案當作是一個小小的睡前故事講給你聽,哄你入睡。”
而也就是在星與黑天鵝交談到這裡的時候,列車廣播中,帕姆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喂喂,各位乘客都注意啦,列車即將躍遷,列車即將躍遷,請大家都站穩扶好。”
聽到了帕姆的廣播後,黑天鵝若有深意地看向了星說道:
“嗬嗬,看起來我們終於要出發了,遠方還有那麼多閃爍的記憶在等著我們,今天就先聊到這裡吧。”
“對了,作為使用了那枚空光錐的補償,讓我贈送你一句話吧,這句話對我來說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生命是一座迂回的迷宮,除了記憶以外,我們一無所有。”
在說到這裡後,黑天鵝微笑著說道: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銘記在心裡喔。”
簡短的交談結束後,黑天鵝翩然離去,而星望著神秘離去的黑天鵝,心中也浮現了許多的念頭。
不過,因為這會兒黑天鵝並不會主動透露給她任何事情的緣故,星在思考了片刻後,最終打算按照慣常的生活習慣繼續生活,像往常一樣進入了夢鄉。
……
在親身經曆了黑天鵝對於【記憶】命途的講述後,匹諾康尼大劇院內,神主日開口說道:
“【記憶】的命途行者甚至希望用【記憶】重塑世界麼?”
麵對神主日的這個問題,星期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他們向來有這樣的理想,不過,【記憶】命途行者僅僅隻能給銀河寰宇延續一定的時間,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畢竟,在【終焉】到來之刻,連記憶的主人都已然泯滅了,基於人的精神所產生的【記憶】的力量又能持續多久呢?”
在說到這裡時,星期一頓了頓,繼續說道:
“不過,萬事萬物的存在都有其道理,說不定,在遙遠的未來,【記憶】所爭取的短暫時間可能會成為文明浴火重生的關鍵。”
“但從整體而言,我覺得【秩序】才是銀河寰宇穩定運行的關鍵,相比於事後彌補,在事前便確保銀河寰宇處於【秩序】狀態,這遠比【記憶】命途更有利於宇宙的持續發展。”
而這會兒,在簡短地銳評了一會兒【記憶】命途後,星期一與神主日同時沉默了下來,繼續圍觀起了星穹列車組的行動。
不過,在黑天鵝轉身離去後,她確實沒有去找星繼續聊之前的事情,直到當天晚上,在星進入浴缸好好地泡了個澡,並躺在了床上昏昏欲睡時,黑天鵝的聲音方才在她的耳畔響起,隻見黑天鵝輕聲說道:
“無數的流星滑過了今天的天空,如果選擇了正確的那一顆,它將會將你的希望,帶向千百個世界。”
“星,你現在已然十分放鬆了,對吧?那麼,現在是時候讓我為你講一個睡前的小故事了。”
“先說結論吧,在與星期日的對抗中,列車組的各位,乃至於匹諾康尼的所有人都失敗了,無人生還。”
“不過各位無需緊張,儘管事實駭人,但事情尚未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各位仍有一線生機,而我也是為此而來。”
“接下來,我將用這顆記錄了你全部記憶的空光錐,來為你重新講述此前所發生的一切,而當故事的尾聲來臨時,您一定會發現,在您親身經曆的故事裡,存在著一處致命的破綻,而這破綻便是生機所在。”
“還記得嗎?當時鐘的鐘擺撥向起點,列車啟動躍遷,將你送入一個陌生的夢境,雖然摸不著頭腦,但那位巡海遊俠黃泉向你指明了出路。”
“隨後,你們抵達了白日夢酒店,在這裡遇到了門童米沙,還與公司使節砂金起了衝突,還好黃泉女士再次路過,才讓你擺脫了困境。”
“在這之後,你遇到了流螢小姐,並偶遇了扮演著桑博的花火小姐,意外進入了稚子之夢。”
“接下來,便是我從何物朝向死亡的手中救下了兩位小姐,在那時,流螢小姐察覺到了事情的真相,故而,她籌謀起了一場意外的死亡,而隨後,你便遇到了另一場命案。”
“兩起死亡促使你們決定調查美夢背後的真相,你們想從兩人的信息入手,始終不得要領,最後反倒是從加拉赫口中得知了鐘表匠的情報。”
“與此同時,砂金也在籌備著他的計劃,而你則被他選為夢境的推手,黃泉小姐迫不得已在夢境中拔了刀,暴露了她虛無令使的身份。”
“這一擊不僅僅擊敗了砂金,也撕碎了美夢與原初憶域的邊界,為此,你們抵達了流夢礁,得知了[死亡]實際為[沉眠],並得知了夢境、星核及門童米沙的真相。”
“你們和星期日、知更鳥分頭尋找封印星核的方法,卻未曾想到夢主和星期日另有預謀,你們終究不得不在匹諾康尼大劇院一決生死。”
“終於,故事來到了尾聲,開拓戰勝了秩序,匹諾康尼得以回歸光明與和平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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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跌宕起伏,如夢似幻的匹諾康尼之旅到此截止了,但想必你已經有所察覺了,不是嘛?”
“那一處記憶與已知信息存在著衝突,成為了致命的破綻,就出現在了這部分故事裡…”
對於黑天鵝所拋出的這個問題,星仔細地思考後,開口說道:
“應該是在米沙,也就是鐘表匠先生身上,作為鐘表匠先生在夢泡之中的記憶,他隻可能出現在夢裡,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世界。”
聽到星這樣說,黑天鵝淺淺地笑了起來,隻見她開口說道:
“米沙先生,或者是說鐘表匠先生,他身為夢泡中的記憶,卻因為心懷開拓之誌離開了夢泡,在匹諾康尼之中開展了一場大冒險。”
“可惜這位米沙也隻不過是一個有些特殊的憶域迷因,就算開拓的力量再怎麼讓他神通廣大,唯獨一件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那便是憶域中誕生的生命無論如何也無法出現在現實之中,他又如何會出現在現實中的白日夢酒店與你相遇。”
“答案很簡單,因為在那個時候,星你就已然在夢境世界之中了。”
在說到這裡後,黑天鵝看向了星說道:
“醒來吧,星,從這場沒有儘頭的夢中脫身,回到清醒的世界去——我們都將在那裡找到答案。”
當黑天鵝這樣說後,星便感覺到四周的景象劇烈地晃動了起來,伴隨著從光錐中不斷湧現出的記憶,星看到了列車躍遷時的畫麵、黃泉拔刀時的畫麵、知更鳥說話的畫麵,而當這些畫麵在她的腦海裡迅速地閃回後,星驟然從夢境世界之中醒來,隨後,她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白日夢酒店中的房間裡。
這個時候,黑天鵝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隻聽見她開口說道:
“這邊,親愛的。”
聽到黑天鵝的聲音後,星迅速地向著門外走去,而當她推開了客房的門後,赫然發現黃泉與黑天鵝正齊聚於此。
此刻,在看到星走了出來後,黃泉側目看向了她,在注意到了是星後,她看向了黑天鵝說道:
“太好了,感激不儘,黑天鵝小姐。”
在這個時候,黑天鵝鬆了口氣,說道:“這下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在看到了兩人這樣的反應後,星微微低頭,稍微思考了一下後說道: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而麵對星這樣的說法後,黃泉看向了她,開口說道:
“星,我知道你現在一頭霧水,我們會儘力為你說明,但說清一切的來龍去脈之前,你必須明白一件事情……”
“這裡是夢境和現實的狹間,屬於那些從太一之夢中清醒的人。”
在黃泉介紹到這裡時,黑天鵝主動介入了話題,隻見她開口說道:
“還記得那位星期日的野心麼,他計劃利用星核,橡木家係十萬餘人的意誌,和匹諾康尼眾生的願望,篡奪【同諧】的權柄,令【秩序】重現世間。”
隨後,黃泉繼續解釋道:“遺憾的是,真相不僅如此,早在進入阿斯德納之初,我們就已經受到了星核的影響。回想起來,你我相遇的那片陌生夢境,或許就是思緒開始遊離的預兆。”
聽到黃泉這樣說,星看向了她,詢問道:
“這也就是說,我回到了故事開頭的?”
麵對星這樣的問題,黃泉回應道:
“我想……【秩序】的目的並不是讓所有人陷入沉睡,正相反,他們利用星核,是為了催化阿斯德納的憶質滲入物質世界,讓【夢境】與【現實】交融。”
“恐怕其中也摻入了不少天外合唱團的【記憶】,在漫長的時間裡,夢變得與現實無異,現實也開始出現幻覺,人們自以為清醒,精神卻早已步入【秩序】的殿堂。”
隨後,黑天鵝開口說道:
“這也正是【太一之夢】的可怕之處,在【秩序】支配的樂園裡,每個人都能獲得各自美滿的夢境,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我想,除了那唯一的一處破綻,你在美夢中經曆的仍是真實發生過的,唯有如此,他才能讓你抵達理想的終點,解救匹諾康尼的危機,踏上下一段【開拓】之旅。”
當黑天鵝說到這裡時,黃泉介入了話題,隨後,她說道:
“若非黃泉小姐提前布局,我們或許就要永遠沉淪在這場夢中,所幸【秩序】的命途執掌萬物,卻無法影響【虛無】本身,我也是在【夢主】不計一切代價將我驅逐時,對這一點有所察覺。”
緊接著,黑天鵝再次加入了話題,隻見她開口說道:
“這也是此前你與她同行時,會產生異常感的原因。”
到此時,黑天鵝微微頓了頓,隨後,她說道:
“但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即便是身為憶者,我也還是會受到【秩序】的影響,陷入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