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西婭看著他,歪了歪頭。
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是不好的不對,而是...太熟悉了。
熟悉得讓她困惑。
他的聲音,他說話時的語氣,還有此刻他眼中的溫柔神情,都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在什麼地方見過,聽過,感受過。
但這不可能。
他們私下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加起來不過幾次對話。
然後,記憶的片段開始浮現。
夏日的午後,電影院外的石階上。
那隻大黑狗安靜地坐在她身邊,聽她講述《教父》的故事。
她說話時,那隻狗會側著頭,灰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就像現在西裡斯看她的樣子一樣。
露克蕾西婭的手在藥劑瓶上停住了。
這個想法太荒謬了。
一個人和一隻狗怎麼可能...
但是那種眼神,那種傾聽的方式,那種讓她感到安全的陪伴感...
她搖了搖頭,試圖甩掉這個不合理的聯想。
露克蕾西婭鬆開他的手。
“應該好些了吧,你知道嗎?有的時候你會讓我想起一位老朋友。”
西裡斯的世界停止了轉動。
老朋友?
什麼老朋友?
她說的是誰?
他們認識的時間可不短,而且雷爾也沒說過她還有什麼朋友,她能指的是...
不。
不可能。
她不可能知道。
但她的語氣太隨意了,就像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而那種隨意反而讓他更恐慌,因為這意味著她是真的想到了什麼,而不是在試探。
“是嗎?”他開口時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緊,“什麼樣的朋友?”
西裡斯努力讓語氣聽起來輕鬆,但心臟在胸腔裡擂鼓一樣跳動。
手掌上藥膏的涼意提醒他剛才的親密接觸,但現在這種親密感變成了危險。
如果她發現了什麼,如果她把他和那隻大黑狗聯係起來...
梅林啊,他該怎麼解釋?
未注冊的阿尼瑪格斯是違法的,偷偷變狗接觸她要是被雷爾和克勞奇知道的話…
“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是我開學前認識的。”露克蕾西婭眨了眨眼,開始收拾藥劑材料,“會認真聽彆人說話,不急著打斷或評判。很少有人真正懂得如何聆聽。”
一陣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隻有藥劑偶爾發出的輕微聲響,以及窗外不知名的夜鳥的啼叫。
開學前。
西裡斯的手指在掌心蜷縮。
開學前她還能認識誰?
雷爾也從來沒提到過,還有克勞奇那種保護程度,她不可能單獨出去玩,不可能隨便認識陌生人。
除非...
除非那個“朋友”不是人。
西裡斯的呼吸變得小心翼翼,害怕任何聲音都會暴露他內心的恐慌。
他看著她熟練地將藥劑分裝進水晶小瓶,每一個動作都那麼自然,就像她的懷疑也很自然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不可能知道那隻大黑狗就是他。
這隻是巧合,隻是他的過度敏感。
但如果不是巧合呢?
如果她已經開始懷疑了呢?
如果她現在正在試探他的反應呢?
西裡斯強迫自己保持表麵的平靜,但內心深處,警報聲已經響成一片。
“今晚我學到了很多。”
他望著藥劑在月光下閃爍的銀光,尋找合適的話題轉移機會。
“在布萊克家,魔法永遠是關於力量和控製的。但這種方式…這更像是一種對話,一種合作。”
露克蕾西婭看向窗外的月光,輕輕歎了口氣:“魔法本就應該如此,不是嗎?強行控製隻會讓我們錯過它最美的一麵。”
“你很特彆,你知道嗎?”
他脫口而出,隨即有些懊惱自己的直白。
“哦?布萊克先生的名言?來學校之前巴蒂和雷古勒斯哥哥已經和我提到了不少關於你和波特先生研究的…”
露克蕾西婭停頓了一下,眼中帶著笑意。
“搭訕寶典。”
西裡斯感到臉上一陣發熱,目光躲閃了一下。
難道克勞奇和雷爾那個生存指南上真的寫滿了這些?
“西裡斯。”他糾正道,聲音比平時低沉,“而且不,這不是...我不是...聽著,那些都是學校裡的惡作劇,當不了真,而且我真的不是...我是說…我不想讓你覺得...”
麵對露克蕾西婭越來越疑惑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放棄了混亂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