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宵禁,霍格沃茨走廊幾乎空無一人。
石牆上的火把投下跳動的陰影,勾勒出四個少年的輪廓。
西裡斯倚著牆角,羽毛筆在他手指間開始轉動。
筆杆在拇指和食指間滑過,金屬筆尖偶爾碰到他的手掌。
羽毛筆有些舊了,筆杆上的漆已經磨掉一些,露出下麵發黑的木頭,但重量剛好,轉起來很順手。
詹姆在他身旁踱著步,故意放大腳步聲,享受著這種秘密行動的氣氛。
“費爾奇剛剛檢查完五樓。”盧平收起活點地圖,低聲說道,“但洛麗絲夫人似乎在朝這邊移動。”
詹姆立刻轉向火把,摸出魔杖輕點,火焰猛地躥高又迅速熄滅,臉上寫滿興奮。
“朋友們,讓我去引開那位可愛的貓小姐,為接下來的合作打下堅實的基礎,等我的信號吧!”
還沒等其他人回應,詹姆已經竄出去老遠,轉眼消失在拐角處。
盧平無奈地搖搖頭,目光落回手中的黑色筆記本上。
雷古勒斯從陰影中走出,無聲地來到兄長身旁。
兩人都看著前方,誰也沒有轉頭。
“複製到哪一頁了?”
西裡斯停下把玩羽毛筆的動作,他頓了頓,聲音裡有抑製不住的疲憊。
“前三分之一,彼得的字跡有種奇怪的規律,尾音和句首差異很大,像是刻意為之。”
“換手寫的?”
“也許。”西裡斯側過頭,羽毛筆的轉動慢了下來,“不過你真覺得布萊克家那套老把戲管用?說實話,除了應付母親之外,我還沒在其他地方試過。”
雷古勒斯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手伸向長袍內袋,紙張在他手中展開。
上麵是幾行字,每個字母都寫得工整規範,筆畫的粗細變化很有規律。
西裡斯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羽毛筆完全停止了轉動。
他伸手接過紙,手指觸碰到紙張邊緣時顫了一下。
這些字體他很熟悉,從小就看著雷古勒斯練習。
“家族魔法自有其價值,不然也傳不了那麼多代。”他指向紙上某個字母,“我看你的g太平了,和原本差得遠,母親會說這不夠布萊克家的風格。”
西裡斯的手指沿著字跡邊緣滑動,停在那個字母上。
那是他自己寫的字母,和雷古勒斯標準的字體對比起來,確實顯得隨意了許多。
盧平安靜地觀察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了笑意。
“說起來,你對彼得用的腐心咒變種,這個咒語的後續效果如何?”他主動靠近雷古勒斯,聲音壓低,“我早上經過醫療翼,他還在高燒。”
雷古勒斯放下羊皮紙。
“會比你們預期的要久,聽說龐弗雷夫人用了三種不同的解咒方式。”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但記憶損傷比我預計的更...精準。”
西裡斯看著弟弟的側臉:“你確定他認不出你?那天在醫療翼看到的傷痕已經足夠引起懷疑了,即使我們處理過傷口,但要是讓他回想起來…”
“一忘皆空很徹底,我在這方麵學得很好。”雷古勒斯平靜地回應兄長,“他隻記得在走廊被截住,然後劇痛。再加上後續我們把所有的傷痕都變成物理表現,跌倒劃傷,不是嗎?”
盧平皺起眉頭,手指開始敲擊筆記本外殼:“但他對任務的記憶呢?如果他完全忘記了收集情報的目的...”
“他會保留腦子裡基本的任務框架。”雷古勒斯回答得很快,這顯然是他已經考慮過的問題,“腐心咒針對的是情緒中樞。他會繼續收集信息,但對細節的把握會減弱,更依賴筆記本確認。最重要的是,每次想起特定信息的時候,比如誰派他監視露克蕾西婭,都會引發胸腔疼痛。”
西裡斯輕微地對盧平點頭,這確實是腐心咒的作用。
盧平鬆了口氣,從長袍內袋取出一張折疊紙條:“明天下午三點到五點,龐弗雷夫人有個治療師協會的季度會議,魔法部派了代表,她不會錯過。我們兩個小時的窗口,但即使病房空著,醫療翼還是有可能有其他人…”
“比如那個總來治牙疼的赫奇帕奇?”西裡斯插話,收起羊皮紙,“如果要製造騷動,我們需要更精確的位置乾擾。”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貓的尖叫和詹姆壓低的笑聲,以及魔杖尖端蹦出來的三道煙花,緊接著是費爾奇的咒罵。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向牆壁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