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斯能感覺到露克蕾西婭在看他。
目光輕飄飄的,但每次落在他身上都讓他更緊張。
腳步也開始不聽話了,左腳差點絆到右腳。
他想調整步伐,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於是步子大了些,但又太大了,像個巨怪在練習走路。
再調整後,這次倒是小了,但小的活像偷偷摸摸的家養小精靈。
“西裡斯,你是訓練太累了嗎?”
露克蕾西婭的聲音很輕柔,但聽在他耳中像炸雷。
“不累,一點兒也不累!”
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高得像變聲期的男孩。
他清了清嗓子想挽救,結果變得更加低沉古怪。
西裡斯慌亂之中一低頭,發現露克蕾西婭的書包帶都被捏得快斷了。
他趕緊鬆開,又立刻抓緊。
露克蕾西婭再次移開視線:“是嗎?那就好。”
正當西裡斯還沉浸在自我折磨中,他們已經走到了特彆練習室外。
時間還早,謝菲爾德教授的輔導課還有幾分鐘才開始。
露克蕾西婭轉身麵對西裡斯,似乎準備道彆。
“謝謝你送我來,你該回去訓練了,波特先生還在等你。”
她禮貌地說,語氣中有種委婉的結束意味。
西裡斯內心天人交戰。
一方麵,他確實想立刻逃離這個尷尬的處境。
但另一方麵,他不能就這樣讓她帶著錯誤的印象離開。
好吧,也許應該把事情說清楚。
反正已經這麼糟了,還能更糟到哪去?
他把重心從一隻腳換到另一隻,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語氣的平穩。
“露克蕾西婭,我知道伊萬斯可能...跟你說了一些關於我的事。”
她的眼睛猛然睜大:“什麼?莉莉姐姐沒有…”
然後突然停住,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露出一種難以解讀的表情。
西裡斯沒注意到這種反應的微妙之處,隻當她是不想談起這個話題。
“我隻是想說...有些事情可能聽起來...”
他開始閉上眼睛。
“我承認,以前我確實...做過一些不夠考慮後果的事。”
說出這句話後,西裡斯感到某種奇怪的解脫,儘管還不確定自己在為什麼道歉。
無論如何,從詹姆那幾百次碰壁的經驗來看,在喜歡的女孩麵前先承認錯誤總比裝傻要好。
“有時候太衝動,太在意朋友的看法而不是…”
話說了一半,停在半空中。
這些話太熟悉了,熟悉得讓西裡斯渾身不自在。
腦海中再次閃現出損友的身影。
詹姆在宿舍裡一遍遍練習,練到他和月亮臉在夢裡都能背出來的該死的台詞。
他居然在背詹姆的稿子。
西裡斯想笑。
不是好笑,是荒謬。
他嘴巴張了張,想重新開始,但一旦意識到在背台詞,每個字都變得虛假無比。
真該死,什麼時候自己竟然也淪落到用詹姆的爛話術的地步了。
而且他清清楚楚的記得,詹姆信心滿滿用這套說辭去找莉莉,結果被當眾潑了一臉墨水。
那場麵他還笑了整整一個星期。
現在輪到他自己出醜了。
他急忙放棄背稿,重新組織語言,這次更加真誠。
“我隻是想說,現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你聽說了什麼...關於我和...”
他含糊地比劃著。
“...那些女生的事情,大部分都被誇大了。我從來不是那種...你知道的,四處招蜂引蝶的人…”
露克蕾西婭看著眼前緊張得快要說不出話的西裡斯。
他在為了一些她甚至不知道的事情道歉,生怕她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
這份緊張很真實,真實得讓她忘記了莉莉說過的那些話。
露克蕾西婭歪了歪頭。
她不知道他在為什麼道歉,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這種模糊的狀態反而讓兩人都放鬆了。
也許人真的會在不同的時候展現不同的一麵。
就像植物的不同生長階段,人也會隨著環境和選擇而改變。
西裡斯看著她眼中的接納,露克蕾西婭看著他眼中的真誠。
她嘴角彎了彎:“我相信人們都有改變的能力,西裡斯。”
他的名字輕輕地從她嘴裡說出來。
和之前一樣很自然地叫他的名字。
西裡斯感覺胸口有什麼鬆開了。
剛才繃緊的肩膀垂了下來,緊握的手指攤開了,連呼吸都變得順暢。
就像有人突然關掉了腦海裡所有嘈雜的聲音,世界安靜下來。
她在對自己微笑。
那種笑容裡沒有失望,沒有懷疑,甚至沒有同情。
兩人在各自的誤解中居然達成了某種默契。
喜歡hp:克勞奇小姐誌向不止於此請大家收藏:()hp:克勞奇小姐誌向不止於此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