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世界的黃昏浸泡在鉛灰色的霧裡,葉雲天趴在珊瑚礁殘骸上,尾鰭的鱗片正在成片剝落,露出底下潰爛的皮膚。遠處,黑晶化的海浪如巨型琥珀般凝固在半空,折射出扭曲的城市倒影——那曾是人魚族引以為傲的懸浮都市“亞特蘭蒂斯之淚”,如今卻像被封印在黑色水晶裡的死胎。
“第37次聲波防禦失敗。”耳麥裡傳來叮叮的電子音,帶著明顯的電流雜音,“人魚族的歌聲頻率下降了17,他們的聲帶……”
“彆說了。”葉雲天咬牙撐起上身,雙腿從尾鰭中分裂出來,這是死水區域對人魚族的詛咒。他摸向脖子上的貝殼項鏈,那是妻子艾瑞爾的遺物,貝殼內側還刻著他們的結婚日期——在汙染吞噬一切之前,她的歌聲曾是海洋中最清澈的漣漪。
當當的機械巨錘砸在黑晶礁上,迸濺的碎片如利刃般劃過他的金屬護甲:“這些鬼東西越來越硬了!老大,你確定要去深淵裂口?那裡的死水濃度是地表的三倍!”
“熵增核心就在裂口底部。”豆豆的聲音帶著海水的鹹澀,她正在分析黑晶樣本,培養皿裡的液體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根據光譜分析,這東西在主動吸收周圍的有序能量,把一切都變成無序的死水……就像呂道萌的‘平衡’理論。”
葉雲天站起身,雙腿傳來針刺般的劇痛。他望向遠處的人魚族長老會,那些曾經優雅的人魚現在隻能用石棺般的呼吸裝置維持生命,聲帶被石化薄膜覆蓋,卻仍在堅持吟唱古老的防固化咒文。其中一具石棺上,艾瑞爾的雕像靜靜躺著,她的尾鰭已經完全晶化,手指還保持著歌唱的姿勢。
二、負熵之歌與聲波狂想曲
深淵裂口的入口像大地的一道猙獰傷口,黑晶構成的崖壁上布滿生物熒光的屍斑——那是被固化的海洋生物,它們的表情永遠停留在死亡前的驚恐。葉雲天背著氧氣罐踏入裂口,雙腿在死水淤泥中艱難跋涉,每一步都像踩在凝固的瀝青裡。
“檢測到高頻振動源!”叮叮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是……是人魚族的歌聲!但頻率被扭曲了,像是有人故意把搖籃曲變成了喪鐘!”
葉雲天抬頭,看見裂口頂部的黑晶層中嵌著一枚齒輪徽章,徽章周圍纏繞著生鏽的油管,濃稠的工業廢料正順著管道注入深淵。他終於明白呂道萌的陰謀:不是汙染導致黑晶化,而是黑晶本身就是製造汙染的武器,那些工業廢料不過是催化劑。
“豆豆,你說需要負熵歌聲才能逆轉熵增核心,對嗎?”葉雲天按住耳麥,氧氣罐的指針正在快速下降,“但人魚族的聲帶已經石化,他們唱不出純淨的歌聲了。”
“除非……”豆豆的聲音突然顫抖,“除非有人用自己的聲帶作為容器,強行承載負熵頻率。但那會導致聲帶永久性損傷,甚至……”
“我來。”葉雲天摸向貝殼項鏈,指尖觸到妻子雕像的嘴唇,“艾瑞爾的歌聲曾是最純淨的負熵能量,現在,該讓這份能量回家了。”
三、共振深淵與新生之淚
當葉雲天摘下氧氣罐時,死水立刻灌入口鼻,那是混合著機油和腐殖質的味道,像有人把整個工業時代的垃圾塞進他的喉嚨。他集中精神,想象著艾瑞爾在珊瑚花園裡歌唱的模樣,尾鰭基因在雙腿中強行激活,鱗片刺破皮膚的劇痛中,他終於發出第一聲嗚咽。
那不是人類的聲音,而是人魚族最原始的哀歌,帶著深海的孤獨與對光明的渴望。叮叮的聲波轉換器瞬間啟動,將這破碎的旋律轉化為超頻振動波,當當的巨錘同時砸向裂口兩側的黑晶壁,引發一場驚天動地的共振。
“空間通道打開!”包包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時空褶皺能力在死水區域幾乎無法運作,但此刻,一道湛藍的光縫還是撕開了黑晶穹頂,來自機械宇宙的純淨水、動物宇宙的雨林溪流、時間宇宙的古老泉水……所有潔淨的水體彙聚成洪流,衝向熵增核心。
葉雲天感覺自己的聲帶正在崩裂,每一個音符都像用碎玻璃拚成的利劍,從喉嚨直刺心臟。但他看見,隨著歌聲的擴散,黑晶壁上的熒光屍斑開始消退,固化的魚群重新遊動,艾瑞爾雕像的指尖滲出晶瑩的水珠。
“就是現在!”豆豆大喊,“熵增核心出現了!”
在洪流的最深處,呂道萌的熵增核心終於顯現——那是一枚跳動的黑色心臟,表麵纏繞著十二個宇宙的符號。葉雲天拚儘最後一絲力氣遊向它,懷中的艾瑞爾雕像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芒,貝殼項鏈脫落,墜入核心的瞬間,所有光芒彙聚成一顆巨大的珍珠。
四、珍珠與猩紅暗流
當珍珠爆裂的瞬間,整個深淵被純淨的藍光籠罩。葉雲天看見,艾瑞爾的雕像在光中解體,化作數百萬顆發光的鱗片,每一片都映著她微笑的臉。死水在藍光中融化,重新變成清澈的海水,人魚族的長老們摘下呼吸裝置,露出完好如初的聲帶,開始吟唱新生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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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葉雲天的尾鰭重新生長出來,他撫摸著胸前的珍珠,那是貝殼項鏈的最終形態,裡麵封存著艾瑞爾的歌聲與所有純淨的水能量,“汙染可以孕育生命,就像黑暗可以襯托星光。”
當當的機械臂突然指向深海:“看!那個徽章……”
呂道萌留下的齒輪徽章正在沉入新形成的海溝,周圍的黑晶碎片突然發出猩紅光芒,如同被喚醒的眼睛。葉雲天感覺珍珠在懷中發燙,裡麵的水能量正在與徽章的黑暗能量共鳴,形成某種詭異的平衡。
“他還沒放棄。”豆豆看著水質檢測儀,原本歸零的汙染指數正在緩慢回升,“那些猩紅光芒,像是某種標記……或者說,種子。”
葉雲天抬頭望向海麵,十二道光芒從不同宇宙射向天空,在新形成的雲層中勾勒出其他葉雲天的輪廓:機械宇宙的鏽跡義體正在調試聲波裝置,動物宇宙的樹人正在播撒淨化種子,時間宇宙的守護者正在校準新的時鐘……
“但我們也不會。”他輕聲說,珍珠在掌心泛起漣漪,映出自己人魚形態的倒影——尾鰭上有一道新的傷痕,像極了艾瑞爾雕像破碎時的紋路,“每一片死水都可能成為海洋,每一次破碎都可能孕育新生。這就是我們的平衡,呂道萌。”
在深淵的最深處,齒輪徽章終於沉入海床,周圍的猩紅光芒突然全部熄滅。但在某個無人察覺的裂縫裡,一枚細小的黑晶種子正在生根發芽,它的外殼上刻著下一個宇宙的符號——魔法宇宙的權杖與星圖。而在更遙遠的時空,呂道萌看著全息棋盤上的水世界徽章,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那笑容裡既有挫敗,也有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下一顆種子的破土而出。
葉雲天輕輕擺動尾鰭,向海麵遊去。陽光穿透海水的瞬間,他聽見了久違的海豚歌聲,那旋律裡沒有恐懼,沒有悔恨,隻有此刻的自由與希望。珍珠在胸前閃爍,像是艾瑞爾在說:“看,我們的海洋,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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