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葉雲天爆喝一聲,雙手抓住裝甲板的邊緣。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他竟然單憑血肉之軀和一條機械左臂,將那塊十噸重的裝甲板硬生生舉了起來!機械左臂的關節處發出超負荷運轉的“哢哢”聲,液態金屬如同岩漿般流淌,而他的右手臂肌肉賁張,血管幾乎要爆裂開來。
“跟我來!堵住裂縫!”葉雲天扛著裝甲板,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向那道仍在噴湧的裂縫。他的每一步都在地麵上留下深深的腳印,雨水和能量洪水在他腳下蒸騰起白色的霧氣。
眾人被這驚天動地的一幕驚呆了,直到紅陽大喊一聲“快跟上!”,才如夢初醒,紛紛去搬運較小的裝甲板和石塊。
葉雲天來到裂縫前,看準能量洪水的流向,猛地將手中的裝甲板砸入裂縫中!
“轟——!”
一聲巨響,能量洪水被硬生生截斷,巨大的衝擊力讓葉雲天連連後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他沒有停下,又指揮眾人將石塊和裝甲板堆砌在裝甲板周圍,用磁能焊接器臨時加固。
與此同時,上遊傳來沉悶的爆炸聲,那是紅陽用聲波乾擾器製造的人工漩渦,成功擾亂了洪水的主流方向,為堵截爭取了時間。
裂縫終於被暫時堵住了,但葉雲天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能量洪水的壓力還在持續增加,更危險的是,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急速流失,凡人之軀已經無法承受天蓬神力的連續爆發。
“葉大哥!你快看!”老周叔指著遠處的河麵,臉色煞白。
隻見上遊方向,一個巨大的、由能量洪水和金屬碎片組成的“能量漩渦”正在形成,如同一個巨大的藍色漏鬥,正向合金堤壩席卷而來。那是能量雨雲持續釋放能量,導致河水能量飽和度達到臨界值的產物,一旦撞擊堤壩,後果不堪設想。
“所有人!立刻撤離到歸元寺!快!”葉雲天見狀,大吼道。他知道,這次真的撐不住了。
“那你呢?葉大哥!”
“彆管我!快走!”葉雲天推著最近的一個青年,“我來殿後!”
眾人知道事態緊急,含著淚轉身撤離。紅陽跑在最後,回頭望著父親的背影,眼中充滿了不舍和擔憂。
葉雲天站在堤壩上,迎著撲麵而來的能量漩渦,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他抬頭望向鉛灰色的天空,仿佛能穿透雲層,看到那遙遠的天界。
“嫦娥……月瞳……”他喃喃自語,“看來這一世,又要欠你了。”
能量漩渦轟然撞擊在堤壩上!
湛藍色的能量洪水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瞬間吞噬了葉雲天的身影。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就被狂暴的能量流卷入了滔滔洪水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能量分解,機械左臂已經不知去向,血肉之軀也在能量的撕扯下逐漸崩潰。
但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七個孩子在歸元寺山頂焦急的身影,看到了林月瞳望向這裡的、充滿悲痛的目光。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在心中默念:
“孩子們……活下去……”
洪水過後,合金堤壩雖然千瘡百孔,卻奇跡般地沒有完全崩潰,為廢土鎮爭取了寶貴的撤離時間。當人們回到堤壩尋找葉雲天時,隻在泥濘中找到了他那隻已經嚴重損壞、不再閃爍紅光的機械左臂。
葉雲天,這位曾經的星際王牌機師,七個孩子的父親,天蓬元帥的轉世之身,用他的凡人之軀,在能量洪水的咆哮中,完成了屬於天蓬元帥未竟的擔當,救下了廢土鎮萬千生靈,自己卻永遠地消失在了滔滔洪流之中。
歸元寺的山頂上,林月瞳抱著七個孩子,望著洪水退去後留下的滿目瘡痍,淚水無聲地滑落。七個孩子緊緊依偎在母親身邊,最小的紫涵手中還握著父親送她的、用星艦殘骸打磨的紫色礦石,淚水滴落在礦石上,發出微弱的光芒。
他們不知道,葉雲天的靈魂此刻正穿過能量雨雲,向著遙遠的天界飛去。在他身後,綠痕河的水麵上,一道微弱的、由七種顏色組成的光暈正在悄然凝聚,仿佛在為這位凡人英雄,譜寫一曲悲壯的挽歌。而在天界的南天門,一扇塵封已久的大門,正隨著葉雲天靈魂的回歸,發出了輕微的、即將開啟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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