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靈巨人的軀體徹底潰散後,峽穀裡彌漫的煙塵漸漸沉降。葉雲天攤開手掌,土龍珠靜靜躺在他的掌心,不再像之前那樣散發狂暴的能量,反而透出一種溫潤的厚重感。土黃色的光暈緩緩流淌,像一層融化的金箔,順著他的指縫漫溢開來,觸及地麵的瞬間,竟泛起一圈圈漣漪般的能量波。
“這能量……很溫和。”林月瞳湊近觀察,指尖輕輕觸碰龍珠表麵,光暈立刻在她指尖纏繞,像有生命般親昵。她能感覺到一股古老而磅礴的力量,不同於火龍珠的熾熱,也不同於金龍珠的銳利,這股力量帶著大地的包容與孕育萬物的耐心,順著她的手臂緩緩滲入體內,修複著之前戰鬥留下的能量損耗。
最先發生變化的是腳下的凍土。原本青黑色、布滿裂紋的地麵,在土龍珠光暈的籠罩下,開始發出細微的“劈啪”聲。黑色的凍土如同冰雪般消融,露出下麵褐黃色的土壤。更令人驚訝的是,在消融的凍土縫隙裡,竟鑽出了點點嫩綠——那是被冰封了不知多久的草芽,葉片上還掛著未融化的冰晶,卻已倔強地舒展著子葉,仿佛在貪婪地呼吸著久違的空氣。
“凍土在融化!”豆豆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一塊正在消融的凍土塊,下麵竟藏著幾粒飽滿的草籽,外殼已經裂開,“不是完全融化,是恢複到正常的冬季凍土厚度了!”他用探測儀掃描地麵,屏幕上的數據不斷跳動,“土壤活性正在恢複,微生物開始活動,連地溫都在緩慢回升——龍腹原的生態在自我修複!”
當當走到之前被地脈震波撕裂的地麵旁,那裡的裂縫正在被新湧出的泥土填充,原本鬆動的岩石也變得穩固起來。“土龍珠在修複這裡的地脈,”他拍了拍堅實的地麵,“之前的震土咒和大地囚籠都是它的自我保護,現在它願意釋放力量了。”
葉雲天望著遠處的山坡,那裡的黑色凍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露出下麵覆蓋著薄雪的正常山體。陽光透過峽穀的縫隙照進來,落在融化的凍土上,反射出晶瑩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冰雪消融的清新氣息,與之前的死寂截然不同。
就在這時,土龍珠的光暈突然變得明亮,表麵浮現出模糊的光影——那是一段記憶碎片,比之前在空腔裡看到的更加清晰。
光影中,爺爺的身影跪在一處昏暗的洞穴裡,麵前正是尚未被封印的土龍珠,散發著比現在更加耀眼的光芒。爺爺的頭發已經花白,脊背佝僂著,臉上布滿了疲憊與掙紮。他伸出手,指尖懸在龍珠上方,遲遲沒有落下,嘴裡低聲呢喃著,聲音雖然模糊,卻能清晰地分辨出幾個字:
“……為了大家……隻能……暫時封印……”
話音落下,爺爺終於按下手掌,土龍珠的光芒驟然黯淡,沉入地下,洞穴隨之震動,地麵升起黑色的凍土,將整個洞穴密封起來。記憶碎片到這裡戛然而止,土龍珠的光暈恢複了柔和。
“爺爺當年……是故意封印土龍珠的?”林月瞳的聲音帶著困惑,“他說的‘大家’是誰?為什麼要封印能帶來生機的土龍珠?”
葉雲天沉默著,指尖摩挲著土龍珠表麵的紋路。他想起了火龍珠守護的火山遺跡,想起了金龍珠所在的雲海秘境,每顆龍珠似乎都有被封印的理由,而爺爺總是那個關鍵人物。“或許當時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危機,”他緩緩開口,“封印是為了防止更大的災難。”
“‘暫時封印’……說明他早就計劃好了,總有一天要讓土龍珠重見天日。”豆豆若有所思,“難道我們的到來,也是爺爺預料中的?”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寒風穿過峽穀,吹過新生的草芽,發出輕柔的聲響,仿佛在回應著他們的疑惑。林月瞳將土龍珠捧在手心,感受著裡麵流淌的能量,突然覺得之前模糊的感應變得清晰起來——土龍珠在引導他們,指向某個方向。
就在這時,叮叮的通訊器突然響起,是呂道萌發來的加密信息。她迅速解密,投影在空氣中:
“土載萬物,萬物回春;光孕生機,龍眼穀的晨光裡,有喚醒之力。”
信息很短,卻與林月瞳的感應不謀而合。“光孕生機……”林月瞳重複著這句話,“土龍珠的力量是孕育,而‘光’的力量應該是喚醒,兩者互補。”
“龍眼穀?”豆豆立刻打開衛星圖像係統,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我來查一下龍國東部山脈的地形數據,尋找符合‘全年被晨光籠罩’特征的山穀。”
屏幕上的地圖不斷縮放,綠色的山脈輪廓在眼前展開。豆豆調出氣象衛星的常年光照數據,將光照時長超過18小時的區域標記出來,再與能量反應數據庫比對——很快,一個位於長白山脈深處的山穀出現在屏幕上。
“找到了!”豆豆放大圖像,“這裡叫‘望日穀’,因為特殊的地形結構,每天最早迎接日出,最後送走日落,全年光照時長在龍國境內最長,當地人稱之為‘龍眼穀’。更重要的是,衛星捕捉到的能量反應……”他調出能量光譜圖,與土龍珠的能量曲線疊加,兩條曲線完美契合,呈現出互補的波峰與波穀,“完全互補!這裡的能量場能與土龍珠產生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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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天看著屏幕上的山穀圖像,那裡被茂密的森林覆蓋,穀口有一道瀑布,陽光穿過水汽形成了絢麗的彩虹。他能感覺到手心的土龍珠在微微發熱,仿佛在呼應著圖像裡的能量場。
“爺爺的記憶碎片,呂道萌的信息,還有土龍珠的指引……”林月瞳望著東方的天空,那裡的雲層正在被陽光染成金色,“所有線索都指向龍眼穀。”
“‘喚醒之力’……喚醒什麼?”當當不解地問,“難道還有其他被封印的東西?”
葉雲天收起土龍珠,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入特製的能量容器中。“不管是喚醒什麼,我們都必須去看看。”他檢查著探測車的剩餘能量,“土龍珠的任務完成了,但我們的旅程還沒結束。”
團隊開始收拾行裝。地質探測車雖然傷痕累累,但核心係統仍能運轉,足夠支撐他們離開龍腹原,前往長白山脈。當當修複著液壓支撐臂的損傷,包包在補充各種藥劑,叮叮則在規劃前往龍眼穀的路線,豆豆繼續分析著望日穀的地質數據,試圖找到更多線索。
林月瞳走到峽穀邊緣,望著這片正在複蘇的土地。融化的凍土彙成小溪,潺潺流淌;新生的草芽在風中搖曳,遠處的山坡上甚至傳來了不知名鳥類的鳴叫——那是生命回歸的聲音。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土龍珠的饋贈,也是爺爺當年封印的意義所在。
“準備出發了!”葉雲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月瞳轉過身,看到葉雲天站在探測車旁,陽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堅定的輪廓。她跑過去,與他並肩站在一起,望向東方的天際線。
探測車緩緩駛離峽穀,留下身後正在煥發生機的龍腹原。車窗外,土黃色的大地漸漸被綠色取代,凍土的痕跡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視野裡。
葉雲天握緊了裝有土龍珠的容器,容器表麵的土黃色光暈與車窗外的陽光交相輝映。他不知道龍眼穀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也不知道爺爺當年的妥協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但他能感覺到,真相正在一點點靠近,就像望日穀永遠不會缺席的晨光,終將照亮所有的黑暗。
新的旅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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