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淌過葉宅後院的花園。露珠掛在玫瑰花瓣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散發著雨後青草特有的濕潤氣息。這裡是木瞳最喜歡的地方,也是她練習“點物成植物”能力的秘密基地。
一隻羽毛呈翠綠色、尾羽帶著嫩葉紋路的母雞正跟在木瞳腳邊,時不時用喙啄食她散落的麵包屑——這是葉雲天送給木瞳的變異雞,木瞳給它取名“木苗”。自從五天前與木苗產生共鳴,覺醒了那奇妙的能力後,木瞳就像找到了新的人生樂趣。她不像金瞳那樣執著於精準控製,更喜歡隨心所欲地創造:把破舊的塑料瓶變成開滿小花的吊籃,把生鏽的鐵桶變成纏繞著常春藤的花架,甚至能讓掉在地上的樹枝重新長出嫩芽。
“今天試試這個。”木瞳拿起一個邊緣磕破的陶土花盆,這是昨天打掃陽台時發現的廢棄物。她蹲下身,指尖輕輕貼在花盆的裂縫上,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那股與木苗相連的“生長”之力。這股力量不像金瞳的能力那樣銳利,而是像潺潺流水,溫柔卻充滿韌性,帶著一種蓬勃的生命意誌。
淡綠色的微光從她指尖滲出,沿著花盆的紋路緩緩流淌。在木瞳的感知中,陶土的分子結構正在被拆解、重組,逐漸轉化為植物纖維的質感。裂縫處先是冒出一點嫩綠的芽尖,接著迅速舒展成藤蔓,纏繞著花盆向上生長,最終在盆口綻放出幾朵細碎的白色小花。整個過程流暢而自然,木瞳睜開眼,看著手中這個由廢棄花盆“重生”的藤蔓盆栽,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真棒,木苗。”她摸了摸木苗的頭,木苗舒服地眯起眼睛,羽毛上的綠色紋路似乎更鮮亮了些,“看來我們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
她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澆水壺——這是一個用了好幾年的不鏽鋼水壺,壺嘴有些歪了,但木瞳一直沒舍得扔。她打算等會兒用它給新做的盆栽澆水,說不定下次練習時,就能把這水壺也變成一件彆致的植物藝術品。
夕陽西下時,木瞳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花園,臨走前特意把澆水壺放在了最常待的那張石桌旁,方便明天一早過來繼續練習。她沒有注意到,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花園儘頭時,牆角的陰影似乎比平時更深了一些,像一塊浸透了墨汁的絨布,悄無聲息地鋪展開來。
深夜,萬籟俱寂。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悄無聲息地翻過葉宅的圍牆,落在花園的草坪上。呂道萌半蹲在陰影裡,那雙總是閃爍著陰鷙光芒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著石桌上的那隻不鏽鋼澆水壺。
白天他已經通過之前安插的微型監控觀察了木瞳的練習——那個女孩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了天真的喜愛,總是在花園裡把各種廢棄物變成植物,性情溫和,甚至有些膽小。呂道萌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對付這樣的目標,最有效的辦法不是摧毀她的東西,而是摧毀她的自信。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對著石桌的方向。隨著他的動作,花園裡那些原本安分地趴在地麵上的陰影開始躁動起來:玫瑰花叢的影子像活過來的蛇,緩緩抬起“頭”;草坪邊緣的灌木叢影子扭曲、拉長,如同無數隻無形的手;最終,這些分散的陰影彙聚成一股細細的“黑線”,悄無聲息地攀上石桌,纏繞住那隻澆水壺的壺身。
陰影的纏繞極其隱蔽,既沒有改變水壺的物理形態,也沒有留下任何能量痕跡,隻是在水壺表麵覆蓋了一層肉眼難辨的“陰影印記”。這是呂道萌這幾天研究出的新手法——通過影子與物體建立微弱的連接,在特定時機觸發能量紊亂,就像埋下一顆無形的地雷。
“明天,就讓你親眼看看,你珍視的能力會帶來怎樣的災難。”呂道萌低聲自語,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寒光。他沒有久留,確認陰影印記穩固後,便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花園裡那些恢複了平靜的陰影,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第二天清晨,木瞳像往常一樣興衝衝地來到花園。陽光正好,空氣清新,她一眼就看到了石桌上的澆水壺,心情愉悅地走了過去。
“木苗,我們今天試試給藤蔓做個花架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拿起澆水壺,準備先給昨天做好的盆栽澆點水。
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水壺金屬表麵的瞬間,異變陡生!
一股極其狂暴的能量從接觸點猛地爆發出來,遠遠超出了木瞳平時引導的能量強度。淡綠色的光芒不再是溫柔的溪流,而是變成了奔湧的洪水,瞬間吞噬了整個水壺——不鏽鋼壺身在光芒中扭曲、變形,壺嘴、壺身、壺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化為帶著尖刺的黑色荊棘,那些荊棘仿佛擁有自主意識,剛一成型就瘋狂地向四周蔓延,尖端閃爍著寒光,像是無數把微型匕首。
“怎、怎麼回事?”木瞳嚇得猛地鬆手,但已經晚了。那股失控的能量順著她的指尖,如同電流般竄入她的體內,又通過她與花園環境的微弱連接,瘋狂地湧向四周的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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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木瞳驚恐地發現,腳下的草坪開始劇烈地顫抖,無數帶著倒刺的藤蔓破土而出,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的災難片場景:原本平整的草坪瞬間變成了荊棘叢生的迷宮,那些藤蔓長勢極快,轉眼間就長到了半人高,相互纏繞、打結,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綠色巨網。
“汪!汪!”一聲淒厲的狗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鄰居家的金毛犬“旺財”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葉宅的花園裡它總是能找到柵欄的縫隙鑽進來玩),此刻正被幾根突然竄出的藤蔓纏住了後腿,尖銳的刺紮進了它的皮肉,疼得它不停掙紮,卻被纏得更緊。
“旺財!”木瞳嚇得臉色慘白,她想衝過去救它,可腳下的藤蔓也在瘋狂生長,差點絆倒她。她拚命想收回能力,在腦海中大喊著“停下”,可那股狂暴的能量像是脫韁的野馬,完全不聽她的指揮,反而因為她的慌亂變得更加混亂。
“木瞳!發生什麼事了?”林月瞳聽到狗叫聲和女兒的驚呼,急忙從屋裡跑出來。她剛跑到花園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本整潔的花園變成了荊棘的海洋,而更讓她心驚的是,一根粗壯的藤蔓正朝著她的方向快速竄來,尖端直指她的腳踝。
“媽!小心!”木瞳尖叫著撲過去,想推開母親。林月瞳反應極快,腳下閃過一絲微弱的電光,身體瞬間向側麵平移了半步,堪堪躲過那根藤蔓,但還是被藤蔓帶起的勁風掃到了小腿,踉蹌了一下。
“快!集中精神,切斷能量連接!”林月瞳站穩身體,對著木瞳大喊。她能感覺到女兒體內的能量正在失控暴走,與周圍的植物產生了一種危險的共鳴。
母親的喊聲讓木瞳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瞬。她猛地閉上眼,不再去想那些瘋狂生長的藤蔓,而是努力回憶著與木苗初次共鳴時的感覺——那種溫和、寧靜、與生命對話的連接。她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隨著她的意念轉變,體內那股狂暴的能量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木瞳抓住這個機會,在腦海中發出強烈的“終止”信號。淡綠色的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那些瘋狂生長的藤蔓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瞬間停止了動作,尖端的刺也失去了光澤,變得柔軟起來。
一切終於恢複了平靜,隻剩下一片狼藉的花園:被荊棘覆蓋的石桌,纏繞成網的草坪,還有那隻依舊在嗚咽的金毛犬。木瞳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她語無倫次地道歉,看著那些因為自己而變得醜陋、危險的植物,看著被嚇壞的旺財,看著母親小腿上被藤蔓掃出的紅痕,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自責。
這就是她的能力嗎?不是創造美麗的生命,而是帶來毀滅和傷害?
林月瞳快步走過來,先小心地解開纏在旺財腿上的藤蔓,檢查了一下它的傷口,還好隻是皮外傷。然後她走到木瞳身邊,蹲下身,輕輕抱住了渾身顫抖的女兒。
“沒事了,木瞳,沒事了。”林月瞳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能力失控是很正常的,媽媽剛覺醒雷能力時,還不小心劈壞過爸爸的實驗設備呢。”
“可是……我把花園變成這樣了……還差點傷到你和旺財……”木瞳哽咽著說,“我是不是很可怕?”
“當然不是。”林月瞳捧起女兒的臉,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能力本身沒有好壞,關鍵在於怎麼控製它。我們慢慢來,一定能找到訣竅的。”
母女倆相擁著,沒有人注意到,花園角落的陰影裡,一雙眼睛正透過微型攝像頭,記錄下這一切。呂道萌躲在暗處,看著屏幕上木瞳那張寫滿恐懼和自我懷疑的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很好,就是這種表情。恐懼、自責、對自己能力的厭惡……隻要再推一把,這個女孩就會徹底被自己的能力困住,再也不敢使用它。
他悄無聲息地收回攝像頭,像來時一樣融入陰影。離開葉宅範圍後,呂道萌拿出一個存儲盤,裡麵是剛才錄下的視頻。他看著屏幕上木瞳失控的畫麵,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葉雲天,你的孩子們,好像沒你想的那麼堅強啊。”他低聲說著,將存儲盤收好。這隻是開始,他要讓這些剛剛覺醒能力的孩子們,一個個都活在對自己力量的恐懼中,讓葉雲天引以為傲的後代,變成一群連自己能力都不敢麵對的廢物。
而此刻的花園裡,木瞳還在母親的安慰下小聲抽泣。她看著那些枯萎的荊棘,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第一次對這雙能“創造生命”的手,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她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植物狂潮”了,甚至開始害怕,明天的太陽升起時,自己是否還敢踏入這個曾經充滿歡樂的花園。
木苗走到木瞳腳邊,用頭輕輕蹭著她的膝蓋,發出低低的“咕咕”聲,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困惑——它也不明白,昨天還那麼和諧的能量共鳴,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狂暴。
陽光依舊明媚,但木瞳的心裡,卻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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