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次穿越的眩暈感像是一場持續不斷的鈍痛,從脊椎蔓延至整個顱骨。梁漢果跪在實驗室的合金地板上,指甲深深摳進金屬縫隙,直到嘗到舌尖的血腥味才勉強找回意識。增強現實眼鏡的鏡片上,第九次死亡的全息影像仍在循環播放:葉雲天倒在休息室的地毯上,皮膚表麵布滿焦黑的電弧印記,嘴角的白色泡沫裡混著細小的血沫——那是雷火果粉末與雷電能量劇烈反應的痕跡。
“第十次……”他擦掉嘴角的血跡,鏡片自動彈出一份加密文件,標題是“外部威脅清單”。前九次失敗像一把把鑰匙,終於撬開了他思維裡的某個死角:如果內部排查找不到破綻,那問題會不會出在外部?那些與茶園有合作關係的企業、機構,甚至是偶爾來訪的外部人員,都可能是凶手的突破口。
“梁叔,你沒事吧?”葉雲天的聲音從實驗室門口傳來,帶著明顯的擔憂。他手裡拿著一份合作協議,“今天上午,‘綠能生物’的代表要來送新一批低毒農藥樣本,我們之前不是一直在找替代傳統農藥的環保方案嗎?”
梁漢果猛地抬頭,鏡片瞬間鎖定“綠能生物”四個字。這家公司三個月前才與茶園建立合作關係,專門提供基因編輯的低毒農藥,而在前九次穿越中,葉雲天接觸他們的樣本後,總會在48小時內出現身體不適——隻是前幾次都被更緊急的危機掩蓋了。
“樣本什麼時候到?”梁漢果的聲音沙啞,指尖在眼鏡上快速操作,將“綠能生物”的風險等級從“低”上調至“極高”。
“十點左右,”葉雲天看了眼時間,“怎麼了?你好像對他們特彆在意。”
“小心點總是好的,”梁漢果站起身,“這批樣本我來處理,你彆碰。”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這在前幾次穿越中從未有過。
葉雲天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笑了:“行,都聽你的。不過‘綠能’是業內知名的企業,應該不會有問題……”
梁漢果沒接話,他已經調出了“綠能生物”的全部公開資料:成立五年,專注於農業生物技術,背後投資方背景乾淨,最近三年沒有任何安全事故記錄。看起來完美無缺,但這恰恰讓他更加警惕——越是完美的偽裝,越可能藏著致命的陷阱。
上午十點零三分,一輛印著“綠能生物”標誌的懸浮車降落在實驗室停機坪。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年輕女性,她戴著一副細框眼鏡,手裡提著一個銀色的樣本箱,胸前彆著一枚精致的胸針——那是一顆鴿子蛋大小的藍色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葉博士,梁先生,我是綠能生物的技術代表,叫我小林就好。”她伸出手,笑容得體,“這是您要的低毒農藥樣本,經過三次安全檢測,符合最高環保標準。”
梁漢果沒有握手,而是直接拿起樣本箱:“樣本我們會重新檢測,確認無誤後再聯係貴公司。”他的鏡片已經開啟了最高級彆的掃描模式,從女性的頭發絲到鞋底的紋路,再到那個樣本箱的每一個角落,都進行了分子級彆的排查。
結果顯示:女性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物品,樣本箱內的農藥成分與宣傳一致,是低毒的生物製劑,甚至比標注的毒性還要低30。
“梁先生還真是謹慎。”被拒絕握手的小林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那我就不打擾了,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有任何問題隨時找我。”她遞過來一張電子名片,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葉雲天從實驗室裡走了出來:“小林小姐,彆急著走,進來喝杯茶吧,正好有些技術問題想請教你。”
梁漢果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葉博士,樣本還沒檢測完……”
“檢測歸檢測,待客歸待客,”葉雲天打斷他,熱情地邀請小林,“進來吧,我們的羅漢果茶可是一絕。”
小林看了看梁漢果,又看了看葉雲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人走進實驗室,葉雲天去泡茶,梁漢果則寸步不離地守在小林身邊,鏡片始終鎖定著她胸前的那枚藍色寶石胸針。不知為何,那枚胸針總讓他覺得不對勁——它的光澤太均勻了,不像天然寶石,更像是某種人造晶體。
“小林小姐,這胸針很漂亮,是天然寶石嗎?”梁漢果狀似隨意地問道。
小林下意識地摸了摸胸針,笑容有些僵硬:“哦,這個啊,是我朋友借我的,說是人造的,不值錢,戴著玩的。”
梁漢果的鏡片立刻對胸針進行深度掃描:成分顯示為合成藍寶石,內部結構均勻,沒有異常能量反應。但艾麗的時空感知卻在他腦海裡發出微弱的預警,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輕輕撥動他的神經。
葉雲天端著茶水過來,三人圍坐在會議桌旁,討論起農藥的降解效率和能量兼容性。梁漢果沒心思聽他們的對話,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枚胸針上。他看著胸針在燈光下閃爍,看著小林說話時偶爾會抬手調整胸針的位置,看著葉雲天在接過茶水時,手指無意中劃過小林的手背——就在那0.1秒的接觸中,有什麼東西從胸針上脫落,像一粒塵埃,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葉雲天的白大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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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漢果的瞳孔驟然收縮,但鏡片的實時掃描顯示:那隻是一粒普通的纖維,沒有任何異常。
也許……真的是自己太緊張了。他疲憊地想。
麵談持續了四十分鐘,小林起身告辭,葉雲天送她到實驗室門口。兩人握手道彆,動作自然流暢,沒有任何異常。
送走小林後,葉雲天回到實驗室,脫下白大褂隨手掛在衣架上,然後開始處理其他工作。梁漢果的鏡片再次對他進行全身掃描,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你看,我說沒事吧。”葉雲天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張的事是意外,彆總疑神疑鬼的。”
梁漢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沉默。他看著葉雲天的白大褂掛在衣架上,那枚從胸針上掉落的“纖維”就粘在衣領內側,像一個微不足道的汙點。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一切正常。葉雲天處理完工作,和林月瞳通了視頻電話,陪孩子們聊了會兒天,傍晚還去茶園巡視了一圈,回來後又投入到能量循環模型的優化中。
晚上十一點二十七分,實驗室裡隻剩下葉雲天一個人。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體內的風元素能量隨著動作自然流動,在空氣中卷起微小的氣流——這是他長期修煉能量操控術形成的習慣,能緩解疲勞。
就在這時,掛在衣架上的白大褂突然微微晃動了一下。衣領內側的那粒“纖維”在風元素的吹動下,瞬間分解成無數肉眼看不見的納米顆粒,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朝著葉雲天撲去。
葉雲天正伸手去拿桌上的能量棒,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胸悶。他猛地捂住胸口,呼吸變得急促,體內的風元素像是瘋了一樣在血管裡衝撞,每一次流動都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怎麼回事……”他踉蹌著後退,撞在數據終端上,屏幕上的模型瞬間亂碼。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嘴角溢出淡藍色的泡沫——那是風元素能量失控後,與血液中的氧氣結合產生的特殊物質。
梁漢果一直守在實驗室外,聽到動靜後立刻衝了進去。當他看到葉雲天倒在地上,口鼻冒著淡藍色泡沫時,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他撲過去,用艾麗賦予的能量感知能力掃描葉雲天的身體——在他的肺部和血液裡,發現了無數正在瘋狂複製的納米級毒氣分子,它們像寄生蟲一樣吸附在風元素粒子上,不斷釋放出破壞能量結構的毒素。
“是暗影石!”梁漢果的聲音在發抖。他終於明白那枚胸針是什麼了——所謂的“人造藍寶石”,其實是經過基因編輯的“暗影石”,一種能釋放納米級毒氣的人造晶體。這種毒氣本身無毒,卻能在風元素能量的激發下活化,像病毒一樣攻擊風元素的載體。
“艾麗!能量中和!”他嘶吼著,試圖調動體內的時空能量去中和那些毒氣,但已經太晚了。葉雲天體內的風元素能量場已經徹底崩潰,每一次心跳都在加速毒素的擴散。
“梁叔……”葉雲天看著他,眼神渙散,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吐出一口淡藍色的泡沫,便徹底失去了氣息。他的瞳孔圓睜著,像是還在困惑自己為何會突然倒下。
梁漢果抱著葉雲天冰冷的身體,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無力。他贏了樣本檢測,卻輸在了一枚不起眼的胸針上。
第二天淩晨,茶園的安保係統調出了所有監控錄像。畫麵清晰地顯示:小林在與葉雲天握手時,胸針的側麵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孔洞打開,釋放出了納米級的毒氣顆粒;而在她離開茶園後,直接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將胸針交給了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監控雖然拍不到女人的臉,但她轉身時,頭發上彆著的一枚茉莉花發夾,與第七次穿越時在剪刀上發現的茉莉花香分子結構完全一致。
更令人心驚的是,警方調查後發現,小林口中“借她胸針的朋友”,根本不存在。那枚暗影石胸針,是有人匿名寄給她的,附言隻說“戴著它去見葉雲天,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梁漢果站在監控屏幕前,看著那個戴著茉莉花發夾的模糊身影,握緊了拳頭。他終於明白,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或兩個凶手,而是一個組織嚴密、分工明確的團體。有人負責提供毒物暗影石、雷火果、噬能草),有人負責執行小林、那個模糊的女性),還有人負責收集情報、製定計劃。
艾麗的時空能量在他體內湧動,詢問是否再次穿越。梁漢果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冰封般的冷靜。
“再來。”他說,聲音低沉卻堅定,“這次,我要找出所有與‘茉莉花’有關的人。”
銀色的時空漣漪再次升起,將他卷入混沌。實驗室裡,葉雲天的屍體靜靜躺在地上,胸口的位置,淡藍色的風元素粒子還在微弱地閃爍,像一群不甘熄滅的星火,最終還是被黑暗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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