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倉的木門被從裡麵撞開時,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包蛋蛋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景象,眉頭不由得擰成了一個疙瘩。
散落的麻袋片像破布一樣掛在糧囤邊緣,白花花的大米撒了一地,混著啃了一半的饅頭、咬剩的玉米棒和摔碎的紅薯。而這一切的中心,是一個正背對著門口的肥胖身影——王胖子。
他盤腿坐在糧堆上,懷裡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正埋頭苦啃。一隻手抓起三個白麵饅頭,塞進嘴裡胡亂嚼著,另一隻手還在不停地往麻袋裡摸索,動作快得像台失控的填裝機。他的腮幫子鼓鼓囊囊,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咽聲,嘴角掛著麵粉,眼神卻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狂熱。
“嗝——”他打了個飽嗝,震得周圍的糧粒都跳了跳,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抓起一把花生米,往嘴裡一揚。
“王胖子!”包蛋蛋的聲音算不上嚴厲,卻帶著一種穿透性,讓王胖子的動作頓了一下。
王胖子緩緩轉過身,臉上還沾著麵包屑,看到包蛋蛋,他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把懷裡的麻袋往身後藏了藏,嘴裡卻還在嘟囔:“你……你咋來了?”
他身邊的糧囤已經空了大半。包蛋蛋掃了一眼牆上的標記——那是村民們記錄糧食存量的刻度,三天前還在“滿”的位置,現在已經降到了“警戒線”以下。旁邊幾個裝雜糧的麻袋被撕開了大口子,裡麵的綠豆、紅豆撒得滿地都是,像是鋪了一層彩色的地毯。
“這是村裡秋收的存糧,”包蛋蛋走進糧倉,腳踩在散落的糧食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張奶奶家的孫子等著這些米熬粥,李大叔要靠賣雜糧給兒子交學費,你打算把這些都吃進肚子裡?”
王胖子的臉漲得通紅,像是被戳中了痛處,梗著脖子反駁:“我控製不住!我餓!我一餓就渾身沒勁,隻有吃東西才能好受點!”他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那裡像揣了個皮球,“我也不想的,但這能力……它就認吃!”
他的“能量轉化”異能覺醒得很突然。某天早上醒來,他發現自己能把吃下去的食物轉化成力氣,吃一個饅頭就能扛動以前搬不動的石頭,喝一碗粥就能一整天不覺得累。但這種轉化是有代價的——他的饑餓感也被放大了無數倍,普通的食量根本滿足不了,必須不停地吃,才能維持身體的平衡,否則就會頭暈眼花,渾身發軟。
一開始隻是在家裡找吃的,後來發展到去村民家“借”,最後乾脆盯上了村裡的公共糧倉。短短五天,他已經吃空了兩個糧囤,村民們敢怒不敢言——誰也不想得罪一個能一拳打穿木板的“大胃王”。
包蛋蛋沒說話,隻是朝身後招了招手。一道白影“嗖”地竄了進來,是雷白。這隻通體雪白的犬類或者說,是某種因能量變異而形態特殊的生物)搖了搖尾巴,走到包蛋蛋腳邊,鼻子嗅了嗅,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表達對糧食浪費的不滿。
“你說你控製不住,是因為你沒找對方法。”包蛋蛋蹲下身,撿起一個被王胖子咬了一口的饅頭。那饅頭還冒著熱氣,鬆軟飽滿,散發著麥香。
“啥方法?”王胖子嘟囔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盯著包蛋蛋手裡的饅頭,咽了咽口水,肚子裡發出“咕嚕”的抗議聲。
包蛋蛋沒直接回答,而是對雷白使了個眼色。雷白會意,抬起頭,鼻尖閃過一絲微弱的藍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電流從它鼻尖射出,精準地擊中了包蛋蛋手裡的饅頭。
“滋啦——”一聲輕響,伴隨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原本飽滿的饅頭,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水分和“生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變得像一塊硬邦邦的、灰黃色的木塊,剛才還冒著的熱氣消失無蹤,麥香也淡了許多。
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手裡的花生米都忘了往嘴裡送。
包蛋蛋把那乾癟的饅頭遞到王胖子麵前:“現在,你還想吃嗎?”
王胖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那饅頭看起來就像塊石頭,毫無吸引力。
“你看,”包蛋蛋收回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乾癟的饅頭,“你以為你吃的是食物,其實你需要的是食物裡的能量。雷白剛才做的,就是把這饅頭裡的能量抽走了。沒有能量,食物就隻是一堆沒用的碳水化合物。”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的能力是‘能量轉化’,不是‘食物囤積’。你把能量儲存在脂肪裡,就像把電存進電池,可電池滿了還硬塞,就會爆炸。你現在就是在硬塞,不僅撐壞了自己,還浪費了糧食。”
王胖子低頭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又看了看滿地的糧食,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和懊悔:“可……除了吃,我還能咋獲取能量?我試過餓肚子,那感覺就像被扔進冰窖,渾身發冷,還頭疼……”
“誰說能量隻能從食物裡來?”包蛋蛋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糧倉角落。那裡堆著一些廢棄的電線和燈泡,大概是村民們打算賣掉的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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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掌心對著那些電線。雷白湊到他腳邊,身上的毛發微微豎起,發出“劈啪”的細微聲響,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臭氧味。
下一秒,那些散亂的電線突然動了起來,像是有了生命,自動纏繞在一起,露出裡麵的銅絲。銅絲末端輕輕碰了碰一個舊燈泡的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