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織網的蔓延比反能量粒子更隱蔽,比重力場更致命。
當“磐石”的重力場被綠色晶石封印時,管理局總部並未迎來片刻安寧。那些剛剛從自相殘殺中恢複清醒的高層們,眼神再次變得渾濁——他們的瞳孔裡泛起細密的血絲,嘴角掛著猙獰的笑意,仿佛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再次舉起了武器。這次他們的目標不再是彼此,而是距離葉雲天最近的林月瞳和葉子桐。
“局長!您清醒點!”一名守衛試圖攔住雙目赤紅的安全局長,卻被對方的雷電異能擊中胸口,整個人化作焦炭。
“殺了他們……隻有殺了他們,才能守住秘密……”情報部主管喃喃自語,他的精神探針不受控製地射向葉子桐,探針上纏繞著黑色的怨念,那是被“執念”放大的、對葉雲天一家的嫉妒與猜忌。
林月瞳的火焰屏障再次升起,這次卻比對抗“瘴氣”時更加艱難。精神織網像一張無形的巨網,籠罩了整個總部,網眼間流淌著黑色的怨念、灰色的猜忌、暗紅色的仇恨。這些負麵情緒如同病毒般擴散,即使是意誌堅定的異能者,也開始出現幻覺——有人看到了死去的敵人,有人聽到了詛咒的低語,連朱厭長老左臂的焦黑洞洞,在他們眼中都變成了嘲笑的嘴。
“執念”藏在葉雲天意識的最深處,它不像“影”那樣篡改因果,而是直接編織情緒。它將葉雲天過往經曆中所有的不甘、憤怒、偏執無限放大,再通過精神織網投射到周圍人的意識裡,形成一場群體性的瘋狂。此刻的葉雲天,雙眼緊閉,眉頭緊鎖,臉上卻掛著滿足的笑容——他正沉浸在“執念”構建的幻境中,在那裡,他掃除了所有威脅,掌控了一切秩序。
“這是最麻煩的一個。”蒼木看著那些自相殘殺的同胞,綠色的藤蔓在他指尖無力地垂下,“物理攻擊對精神織網無效,反而會激發更強的怨念。”
“情緒是能量的另一種形態,”平靜的聲音響起,青嵐長老風吟緩步走出。他的古袍是如同清晨薄霧的青色,衣擺繡著流動的雲紋,手中握著一支通體瑩潤的青玉笛。與其他長老不同,他身上沒有絲毫能量波動,隻有一種融入風裡的輕盈,“它能摧毀鋼鐵,也能……喚醒沉睡的溫暖。”
風吟沒有看那些瘋狂的人們,而是將目光投向葉雲天。他舉起青玉笛,笛口輕觸唇邊。
“嗚——”
清澈的笛聲響起,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像一道清泉,瞬間穿透了精神織網的陰霾。笛聲不高亢,不激昂,隻是悠揚地回蕩著,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青色的音波隨著笛聲擴散,它們像有生命的羽毛,輕輕拂過每個人的意識。
正在攻擊林月瞳的安全局長動作一滯,雷電異能在掌心閃爍,卻遲遲沒有射出。他的瞳孔裡閃過一絲迷茫,仿佛從瘋狂中驚醒了一瞬。
“這笛聲……”林月瞳愣住了,火焰屏障不由自主地減弱,她感到一股熟悉的情緒在心底湧動——那是很多年前,在西部沙暴中第一次聽到葉雲天吹口哨時的安心。
笛聲突然一轉,變得溫柔纏綿。
葉雲天的意識深處,“執念”構建的幻境開始出現裂痕。
一片漫天黃沙的荒原上,年輕的葉雲天正背著受傷的隊友艱難跋涉。沙暴卷起的碎石打在他的防護麵罩上,發出劈啪的聲響。就在他快要耗儘體力時,一道金色的火焰劃破沙暴,林月瞳從天而降,她的作戰服沾滿灰塵,卻笑得比火焰還要明亮:“需要幫忙嗎,葉隊長?”
那是他們的初遇。“執念”試圖抹去這段記憶,用後來的猜忌和誤會覆蓋它,但笛聲如同鑰匙,強行打開了記憶的閘門。葉雲天的嘴角無意識地放鬆,眉頭的褶皺也淺了幾分。
笛聲再次變調,變得歡快而溫暖。
記憶畫麵切換到醫院的產房外。葉雲天穿著不合身的消毒服,手心全是冷汗。當護士抱著一個皺巴巴的小嬰兒走出來,告訴他“是個男孩”時,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抱,隻是笨拙地看著那個閉著眼睛吮吸手指的小家夥,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葉子桐抓住他手指的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的喧囂都靜止了。
“不……不對……”“執念”在意識深處嘶吼,它瘋狂地投射出更多的仇恨和不甘,試圖壓過這些溫暖的記憶。葉雲天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臉上同時浮現出痛苦和幸福兩種表情,黑色的紋路再次爬上脖頸。
但笛聲沒有停止。它像最堅韌的絲線,在瘋狂的情緒洪流中穿梭,不斷喚醒更多的記憶碎片:和隊友們在慶功宴上的大笑、在訓練場上和葉雲帝的切磋、甚至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失敗後,林月瞳默默遞過來的那杯熱咖啡……
這些瑣碎的、溫暖的、帶著煙火氣的記憶,像陽光驅散迷霧,一點點瓦解著“執念”構建的偏執王國。精神織網開始出現肉眼可見的裂痕,那些被操控的人們動作變得遲緩,眼神中的瘋狂逐漸褪去,露出迷茫和痛苦。安全局長看著自己焦黑的手掌,發出了痛苦的嗚咽;情報部主管的精神探針無力地垂落,他捂著頭,仿佛要把那些可怕的念頭從腦子裡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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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風吟眼中精光一閃,笛聲驟然拔高,又瞬間收斂。
所有的青色音波在這一刻凝聚,化作一枚隻有指甲蓋大小的青色鈴鐺,鈴鐺上沒有鈴舌,卻散發著柔和的青光。風吟屈指一彈,鈴鐺如同被風吹動的柳絮,輕盈地飄到葉雲天的腳踝處,輕輕扣住。
“清心鈴,引本源之念,破偏執之網。”
鈴鐺接觸到皮膚的瞬間,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這響聲沒有擴散,而是直接傳入葉雲天的意識深處。
“嗡——”
“執念”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意識能發出的慘叫,它構建的幻境如同破碎的玻璃,徹底崩塌。葉雲天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不再有偏執的瘋狂,隻剩下深深的疲憊和痛苦。隨著他意識的清醒,籠罩整個總部的精神織網如同冰雪消融,瞬間潰散,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那些被操控的人們癱軟在地,大口喘著氣,看著周圍的狼藉和自己手中的武器,臉上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
風吟放下青玉笛,笛身上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霜——強行共鳴並引導如此龐大的情緒流,對他的精神消耗極大。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青色的古袍上,雲紋的光澤黯淡了不少。
“第五重封印,成。”
他看向葉雲天腳踝上那枚靜靜發光的青色鈴鐺,又看了看其他四位傷痕累累的長老。朱厭的左臂依舊是焦黑的空洞,陽和的臉色蒼白如紙,明鑒的眼角還在滲金色的血,蒼木的藤蔓失去了大半生機。
五重封印,五位長老皆已付出代價。
但葉雲天體內的躁動並未完全平息。他的胸口微微起伏,一股更加隱蔽、更加陰柔的意識正在悄然蘇醒——那是“寄生體”,它不像其他人格那樣張揚,卻早已與葉雲天的主意識纏繞共生,如同附骨之疽。
藍沁長老汐流上前一步,她的藍色古袍上,水紋般的光波動了起來,仿佛蘊藏著一片深邃的記憶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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