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維度實驗室的星軌玻璃外，第七宇宙的雙日正緩緩落下，橘紅的光透過能量過濾層，在控製台的全息屏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葉雲天ok號坐在控製台前，指尖劃過屏幕上的宇宙模型——模型裡，曾經被ko號共振波影響的十二個宇宙，此刻都標注著“能量穩定”的綠色標識，連最脆弱的α3宇宙，也在時空縫合線的修複下，重新亮起了星係的光芒。
“最後一個宇宙的維度屏障修複完畢，剩餘能量儲備68。”林月瞳ok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裡拿著一份能量報告，銀藍色的時空縫合線繞在手腕上，光帶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這下，‘葉雲天’的存在危機，總算是徹底解除了。”
ok號抬起頭，笑著接過報告：“辛苦你了，月瞳。如果不是你幫忙梳理修複波，我一個人根本撐不住。”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彩虹鎧甲上——那道暗紫色紋路依舊安靜地伏在肩甲處，淡紫中摻著一絲金色，隻有在他情緒波動時，才會微微流動，像沉睡的溪流。
戰後的一個月裡，一切都在朝著“正常”的方向發展。跨維度實驗室恢複了日常運轉，其他宇宙的“葉雲天”殘片也都找到了各自的歸宿——有的融入了當地的維度文明，有的成為了星係守護者，再也沒有出現過失控的情況。ok號和林月瞳也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偶爾出任務修複小的維度裂痕，大多數時候都在實驗室裡整理數據，日子平靜得像從未發生過那場與ko號的終局之戰。
可隻有ok號自己知道，平靜的表麵下，藏著怎樣的暗流。
就像此刻，他看著報告上的數據，腦海裡突然毫無預兆地閃過一句話：“你知道為什麼維度裂縫像傷口嗎？因為它流血的時候，連宇宙都會疼——可惜你這種‘完整體’，從來不懂疼的滋味。”
這句話的語氣冷硬，帶著熟悉的嘲諷，是ko號在上部初次見麵時說過的冷笑話。ok號猛地愣住，手裡的報告差點掉在地上——他明明已經刻意忘記這段對話，可這句話卻像刻在意識裡一樣，突然冒了出來，清晰得仿佛ko號就站在他耳邊。
“怎麼了？”林月瞳注意到他的異樣，關切地問。
“沒……沒什麼。”ok號連忙搖頭，將報告放在桌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鎧甲的暗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有點走神。”
他沒有告訴林月瞳，這樣的“走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獨處的時候，他總會聽見腦海裡閃過ko號的聲音——有時是嘲諷的冷笑話，有時是對“不完整”的執念，有時甚至是ko號被改造時壓抑的慘叫聲；更奇怪的是，上次出任務修複維度裂痕時，麵對失控的能量體，他明明想使用自己慣用的“彩虹能量波”，可身體卻下意識地使出了ko號的招牌招式“暗紫荊棘鎖”，將能量體牢牢束縛住。事後他怎麼回想，都記不起自己是何時學會這招的，隻覺得手臂上的暗紋當時微微發燙，像有什麼東西在引導他的動作。
這些異常，他不敢告訴林月瞳——他怕自己真的像ko號說的那樣，正在被“分裂因子”影響，更怕那道暗紋裡藏著的東西，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其實，你不用瞞著我。”
林月瞳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ok號的思緒。他抬頭看去，發現林月瞳正拿著一台銀灰色的儀器走過來——儀器的主體是一個圓形的掃描儀，頂端有一道淡藍色的光縫，是實驗室最新研發的“意識星核9”掃描儀，精度比之前的設備高出十倍，能捕捉到0.001能量單位以下的意識波動。
“我知道你最近不對勁。”林月瞳將掃描儀放在控製台前，按下啟動按鈕，淡藍色的光縫亮起，“你獨處時的失神，戰鬥中突然出現的陌生招式，還有你每次撫摸鎧甲暗紋時的表情……我都看在眼裡。所以昨天，我用最高精度的掃描儀，給你做了一次全麵的意識檢測。”
ok號的心臟猛地一緊，喉嚨有些發乾：“你……你發現了什麼？”
林月瞳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將掃描儀的屏幕轉向他——屏幕上顯示著一道極其微弱的意識波動曲線，曲線的頻率與ok號鎧甲暗紋的波動完全同步，在曲線的末端，還附著著一串細碎的意識片段：金色的麥田、燃燒的鐵皮屋、維度縫隙裡的黑暗……都是ko號記憶裡的畫麵。
“這是ko號的意識殘片。”林月瞳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絲凝重，“它像一顆種子，紮根在你的意識深處，不乾擾你的主導權，卻在默默吸收你的記憶和能量——你腦海裡閃過的聲音，戰鬥中出現的招式，都是它在潛移默化地影響你。”
ok號看著屏幕上的波動曲線，心裡反而鬆了口氣——長久以來的困惑終於有了答案，可隨之而來的是新的疑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已經消散了嗎？”
“我猜，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徹底消失。”林月瞳關掉掃描儀，走到ok號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記得他消散前的樣子嗎？他的意識流特意繞了一圈才融入你的鎧甲，那道暗紋其實是他為殘片打造的‘容器’。他留下這縷殘片，或許不是為了顛覆你，而是想以另一種方式‘活著’，看看你守護的宇宙，看看他從未見過的‘活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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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號沉默著，抬手撫摸鎧甲上的暗紫色紋路。指尖傳來熟悉的暖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縷殘片正在與他的意識緩慢共鳴，像兩個久彆重逢的同類，在無聲地交流。他突然想起ko號消散前說的話：“替我看看那些你守護的宇宙。”原來，這就是他的“方式”——藏在他的鎧甲裡，藏在他的意識裡，一起看遍那些他沒能看到的風景。
“我感覺……他還在。”ok號輕聲說，聲音裡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複雜的溫柔，“他就在這道紋路裡，在我的意識裡，安靜地看著。”
林月瞳看著他，眼中的擔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她伸出手，握住ok號的手，掌心的時空縫合線輕輕纏繞住兩人的手腕，光帶與鎧甲的暗紋同時亮起，形成一道和諧的金紫交織的光芒：“無論他以什麼形式存在，無論這縷殘片未來會帶來什麼，我們都一起麵對。你不是孤單的，從來都不是。”
ok號看著林月瞳的眼睛，心裡的不安徹底消散。他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實驗室中央的主屏幕突然毫無預兆地亮起，屏幕上跳出一個未命名的文件——文件的圖標是一道暗紫色的荊棘，正是ko號的標誌。
兩人同時看向屏幕，ok號伸手點開文件，屏幕上隻出現了一行字，字跡冷硬，帶著金屬般的鋒利，正是ko號的筆跡：
“當‘完整’開始懷疑自己，就是‘殘片’醒來的時候。”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實驗室裡回蕩。ok號的心臟猛地一跳，鎧甲上的暗紫色紋路突然劇烈閃爍起來，屏幕上的字跡在閃爍中漸漸變淡，最終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漆黑的屏幕。
實驗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橘紅的雙日光已經落下，星軌玻璃外亮起了漫天的星辰，微弱的星光透過玻璃，落在ok號和林月瞳的身上。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林月瞳輕聲問，語氣裡帶著一絲警惕。
ok號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林月瞳的手，目光落在鎧甲上跳動的暗紋上。他知道，這句話是ko號留下的預兆——這縷殘片不是沉睡的種子，而是等待“時機”的存在。當他因為“完整”的身份產生自我懷疑時，就是殘片真正醒來的時候。
可他並不害怕。因為他知道，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他都不是一個人。林月瞳會在他身邊，鎧甲裡的殘片或許也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幫助”他——就像那場終局之戰裡，ko號的意識流與他的修複波融合，一起阻止了奇點的形成。
“不管是什麼意思，我們都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ok號抬起頭，看向林月瞳，眼中重新燃起了堅定的光芒，“未來還很長，我們還有很多宇宙要守護，還有很多故事要寫。至於這縷殘片……或許，它會是我們下一段旅程的開始。”
林月瞳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並肩站在主屏幕前，看著窗外漫天的星辰，看著鎧甲上緩緩恢複平靜的暗紫色紋路，心裡都清楚——這場關於“完整”與“破碎”的故事，沒有真正的結局，隻有新的開始。
殘響未散，新程已啟。跨維度實驗室的燈光依舊明亮，照亮了兩人的身影，也照亮了未來無數個需要他們並肩守護的宇宙。而在ok號鎧甲的暗紋深處，那縷微弱的意識殘片，正隨著他的呼吸，悄悄積蓄著能量，等待著屬於它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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