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維度的壓強像無數把冰冷的刀,壓在“守護號”飛船的外殼上,發出細微的“咯吱”聲。窗外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隻有偶爾掠過的發光水母,拖著淡藍色的觸須,在墨色海水中劃出轉瞬即逝的光痕——這裡是水手葉雲天的宇宙,一片被海水覆蓋了90的維度,也是x號為葉雲天設下的狩獵場。
飛船的雷達屏幕上,一個淡紅色的光點正懸浮在深海溝的頂端,光點周圍纏繞著與2008年實驗基地同源的能量波動。葉雲天坐在駕駛座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盯著屏幕上的光點,瞳孔裡映出細碎的藍光——那是“跨維度核心能量”的特征,也是他十年間始終無法釋懷的噩夢源頭。
“能量波動很穩定,但有點奇怪。”林月瞳ok號站在副駕駛旁,指尖的光帶輕輕顫動,“像是……刻意暴露給我們的。”
葉雲天沉默著點頭。自從在黃土維度看到實驗編號,他就知道x號在故意引他現身。但深海維度的混亂還在升級——水手葉雲天的漁船被獵人特工的能量炮擊中,船體傾斜著卡在海溝邊緣,船員們的求救信號每隔三分鐘就會傳來一次,帶著海水的冰冷和絕望。
“不能再等了。”葉雲天推開駕駛座的安全帶,抓起放在一旁的藍色鎧甲。鎧甲的肩甲處嵌著一塊暗紋金屬片,那是當年ko號攻擊他時留下的殘片,這些年一直貼在他的鎧甲上,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我去海溝頂端查看,你留在飛船上,隨時準備支援水手葉雲天。”
林月瞳ok號想再說些什麼,但看著葉雲天眼底的堅定,最終隻是握緊了指尖的光帶:“小心,光帶會一直跟你保持能量連接,有危險立刻告訴我。”
葉雲天點點頭,轉身走進飛船的傳送艙。白光閃過,他的身影出現在海溝頂端的岩石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色海溝,海水在岩石邊緣翻湧,發出沉悶的咆哮。而在他前方十米處,淡紅色的光點正緩緩展開,變成一個半透明的殘影——那是2008年實驗基地的環形控製台,屏幕上還停留著當年的能量參數,連控製台邊緣的劃痕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這是……”葉雲天的呼吸驟然急促。他不由自主地朝著殘影走去,指尖幾乎要觸碰到那冰冷的全息屏幕。就在這時,殘影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從屏幕中心射出,像一把鋒利的錐子,瞬間刺穿了他的意識——那是x號精心設計的“記憶衝擊波”,專門針對他深埋的實驗記憶。
【幻境·2008年實驗基地·火海】
灼熱的空氣撲麵而來,葉雲天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銀白色的環形實驗艙裡。三十六個培養艙整齊排列,淡藍色的能量光束在艙內流動,而他的右手,正按在控製台中央的紅色啟動鍵上。
“不要!”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雲天轉身,看到林月瞳0號正朝著他跑來,她穿著白色的實驗服,臉上滿是焦急,指尖的光帶還在閃爍著求救的信號。“實驗參數還沒校準,啟動會引發能量爆炸!”
葉雲天想收回手,卻發現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他的手指死死按在啟動鍵上,控製台的屏幕瞬間變成刺眼的紅色,一行警告字幕瘋狂閃爍:【能量過載!實驗艙即將爆炸!】
“葉雲天!快離開這裡!”林月瞳0號撲過來,想拉著他跑向安全出口。但就在這時,第一個培養艙突然炸裂,淡藍色的能量波像洪水一樣湧出,瞬間吞噬了她的身影。葉雲天隻看到她的光帶在火海中閃爍了一下,然後徹底熄滅,白色的實驗服被火焰燒成黑色的灰燼,隨風飄散。
“不——!”葉雲天發出痛苦的嘶吼。他想衝進火海,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困住。他看著環形實驗艙一個個炸裂,看著火焰吞噬整個基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手上仿佛還殘留著按動啟動鍵的觸感,殘留著林月瞳0號體溫的餘溫。
“是你殺了她。”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你親手按下了啟動鍵,是你毀了一切。”
【意識混亂·七重人格的爭吵】
幻境中的痛苦像潮水一樣湧入現實。葉雲天猛地跪倒在海溝的岩石上,雙手抱住頭,劇烈的頭痛讓他眼前發黑。鎧甲肩甲處的暗紋金屬片突然開始閃爍,暗紅色的光芒順著鎧甲的紋路蔓延,像一條條毒蛇,纏繞著他的身體。
“是意外……那隻是實驗事故……”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那是“耕耘者”的人格——來自農民葉雲天的意識碎片,代表著他內心的善良與掙紮。
“意外?”另一個嚴厲的聲音立刻反駁,那是“訓誡者”的人格,來自水手葉雲天的意識碎片,帶著海洋的冷酷與決絕,“你親眼看到自己按了啟動鍵,你還在騙自己!”
“不對,實驗啟動權不在你手裡,是x號……”“守護者”的人格試圖辯解,那是來自他自己守護聯盟的意識,卻被更激烈的爭吵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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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懦弱,不敢承認!”
“是你愚蠢,被人操控!”
“是你害死了林月瞳0號!”
七重人格的殘影在他腦中瘋狂爭吵,每一個聲音都像一把錘子,敲打在他的神經上。現實中的葉雲天開始失控,他抓起身邊的岩石,猛地砸向地麵,岩石瞬間碎裂成粉末。他的鎧甲上,暗紅色的光芒越來越亮,ko號殘片的能量開始侵蝕他的意識,讓他分不清幻境與現實。
“葉雲天!醒醒!”林月瞳ok號的聲音通過光帶傳來,帶著焦急,“你正在攻擊自己人!水手葉雲天的漁船就在你下方,你再失控,會傷到他們的!”
葉雲天猛地抬頭,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下方海溝裡的漁船正在搖晃,水手葉雲天正趴在船舷上,朝著他大喊。而他的右手,正凝聚著一道藍色的能量波,即將朝著漁船射出——那是他失控時無意識釋放的攻擊。
“不……我不能……”葉雲天想收回能量波,卻感覺意識正在被黑暗吞噬。就在這時,一道淡藍色的光帶突然從他的後頸刺入,像一道溫暖的電流,瞬間傳遍他的全身。
【救援與清醒·ko號的殘留意識】
那是林月瞳ok號的“時空縫合線”——她放棄了留在飛船上支援,通過能量連接瞬移到了海溝頂端,用自己的意識光帶強行接入葉雲天的混亂意識。
“葉雲天,看著我!”林月瞳ok號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清晰而堅定。光帶中,一幅幅記憶畫麵開始浮現:
【第八部·維度怪獸突襲】——黑色的怪獸爪子即將拍中葉雲天的後背,林月瞳ok號的光帶突然纏住他的腰,將他拉到自己身後,然後指尖凝聚能量,擊碎了怪獸的眼睛。“我說過,我們是搭檔,要一起活下去。”
【第九部·能量陣破解】——葉雲天被能量陣困住,無法動彈,林月瞳ok號趴在能量陣的邊緣,用光帶一點點拆解陣眼的能量節點,手指被能量灼傷,卻依舊笑著對他說:“再等我三分鐘,馬上就能救你出來。”
“這些不是幻境,”林月瞳ok號的聲音帶著溫度,“2008年的事不是你的錯,我們現在經曆的,才是真實的。你不是凶手,你是守護者,是我和大家的搭檔!”
淡藍色的光帶在葉雲天的意識中不斷延伸,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被幻境鎖住的記憶。他看著那些並肩作戰的畫麵,感受著光帶傳來的溫暖,腦中的爭吵聲漸漸減弱,暗紅色的光芒也開始消退。
“林月瞳……”葉雲天的意識逐漸清晰,他收回凝聚的能量波,身體不再顫抖。他轉過身,看到林月瞳ok號正站在他身後,指尖的光帶還插在他的後頸,臉色有些蒼白——強行接入他人意識對她的消耗很大。
“你終於醒了。”林月瞳ok號鬆了口氣,收回光帶,光帶瞬間黯淡了幾分。
就在這時,葉雲天鎧甲肩甲處的暗紋金屬片突然閃爍了一下,一道微弱的意識通過金屬片傳遞到他的腦中,那是ko號的聲音,沙啞而斷斷續續:“葉雲天……x號……在撒謊……2008年的爆炸……不是你弄的……是他……故意引爆的……”
聲音戛然而止,金屬片的光芒徹底熄滅,恢複成一塊普通的暗紋殘片。
葉雲天愣住了。他低頭看著肩甲上的殘片,又抬頭看向遠處深海中的黑暗——那裡,x號的氣息仿佛還在彌漫。原來幻境中的一切都是x號的謊言,2008年的爆炸,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x號……”葉雲天的拳頭緩緩握緊,眼底的猶豫被堅定取代,“這一次,我不會再被你操控了。”
林月瞳ok號走到他身邊,指尖的光帶重新亮起微弱的光芒:“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葉雲天看向下方的漁船,水手葉雲天正在揮手向他們道謝。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飛船的方向走去:“先救水手葉雲天,然後……找到x號,揭開2008年的真相。”
深海的黑暗中,一道紅色的光點在遠處一閃而過,像是x號的注視,又像是下一個陷阱的信號。但這一次,葉雲天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他知道,一場關於記憶與真相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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