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事故,成了壓垮力科生物的最後一根稻草。
實驗室被燒毀,所有設備化為灰燼;三名記者和兩名農場主在事故中受傷,索賠金額高達兩百萬星元;銀行得知消息後,立刻凍結了公司的賬戶,催還之前的貸款——林大力一夜之間,從“小企業主”變成了負債累累的殘疾人。
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著自己毫無知覺的右腿,腦子裡一片空白。老周來看他時,遞給他一張賬單:“林總,公司破產了,剩下的錢不夠賠償,債主已經找上門了。”
林大力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天花板。他想起葉中秋,想起那兩張數據卡,想起自己曾經的野心——現在想來,那些所謂的“希望”,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笑話。他想給葉中秋打電話,讓他退錢,可電話撥過去,卻顯示“號碼已注銷”。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葉中秋,也正陷入恐慌。
林大力的事故很快傳遍了星洲市的科技圈,有人開始追問“力科生物的傳送機技術來源”。葉中秋怕事情敗露,趕緊銷毀了所有和林大力交易的證據,包括那張50萬星元的定金轉賬記錄。可他還是擔心——萬一林大力把他供出來怎麼辦?萬一警方查到數據卡是他偷的怎麼辦?
焦慮之下,葉中秋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顛倒黑白。
他主動找到媒體,聲淚俱下地說:“‘雲舟0號’的核心數據卡,是葉雲天偷的!他趁我不注意,拷貝了數據,賣給了林大力!我早就發現了,可他權勢大,我不敢說!現在林大力出了事故,都是葉雲天的錯!”
為了讓謊言更可信,他還偽造了一份“數據卡借閱記錄”,上麵有模仿葉雲天筆跡的簽名;他找到當年項目組的幾個老同事,用好處收買他們,讓他們“作證”說“見過葉雲天深夜進入數據室”。
這套說辭,像病毒一樣在科技圈傳播開來。不明真相的人開始指責葉雲天“學術不端”,綠源科技的股價大跌,葉雲天的“雲舟計劃”被迫暫停——而葉中秋,則躲在幕後,看著這一切,暗自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
他沒料到的是,這場謊言,會在十幾年後,變成孫子葉雲帝的“複仇執念”。
四、真相麵前:葉雲帝的崩潰與懺悔
“……所以,你爺爺的‘受害者’身份,全是假的。”
市中心醫院的特殊監護區裡,葉雲舟的聲音緩緩落下。他手裡拿著警方剛調取的“2023年力科生物事故調查報告”,上麵清晰地記錄著“事故原因:設備數據殘缺,能量穩定模塊缺失”,還有林大力當年在醫院的診斷證明——“右腿神經永久性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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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帝靠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他看著報告上的每一個字,想起自己小時候聽爺爺葉中秋說的“葉雲天偷技術”的故事,想起自己為了“複仇”炸掉實驗室的瘋狂,想起葉雲舟和年輕葉雲天在廢墟裡整理數據的身影——一股巨大的悔恨和絕望湧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捂住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我……我竟然信了他的話……”葉雲帝的聲音哽咽著,眼淚從指縫裡流出來,滴在病號服上,“我炸了實驗室,毀了你們的計劃,還差點……差點傷到月瞳姐……我真是個傻子……”
床頭的智能監護儀再次彈出紅色提示,心率和血壓的數值都在飆升。葉雲舟遞給他一張紙巾,語氣平靜卻帶著暖意:“現在知道真相,還不晚。你爺爺的錯,不該由你承擔,但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比如,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警方,幫我們找到林大力,查清當年的所有細節。”
葉雲帝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茫然,又很快變得堅定。他擦掉眼淚,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他要找警方,他要坦白,他要彌補自己的過錯。
病房外的走廊裡,年輕葉雲天和林月瞳站在窗邊,看著遠處的天空。林月瞳的手裡攥著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是她和林大力小時候的合影——那時的林大力還很開朗,正笑著把一顆糖果遞給她。
“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林月瞳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傷感。
年輕葉雲天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堅定:“不管他現在變成什麼樣,我們都要找到他。一方麵是為了查清真相,另一方麵……”他頓了頓,“也許,我們能幫他。”
林月瞳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希望。她想起自己正在研究的“神經修複型月瞳素”——如果能成功,說不定能修複林大力受損的神經,讓他重新站起來。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葉雲舟走出來,對他們點了點頭:“葉雲帝同意配合警方了。他還說,林大力可能躲在城郊的廢棄生態區——那裡有很多破產的人,不容易被找到。”
“廢棄生態區?”林月瞳立刻反應過來,“我知道那個地方!以前是‘綠源生態基地’,後來因為衰退症廢棄了,裡麵還有一些完好的植物培育棚。”
年輕葉雲天拿出通訊器,開始定位廢棄生態區的坐標:“那我們現在就出發。找到林大力,查清最後一個謎團,這場恩怨,就能徹底結束了。”
三人走出醫院時,夕陽正緩緩落下,金色的光芒灑在城市的玻璃幕牆上,給冰冷的建築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他們知道,找到林大力,不僅是為了解開過去的恩怨,更是為了讓“拯救植物計劃”徹底擺脫陰影——隻有放下過去,他們才能真正專注於眼前的使命,讓這片枯黃的土地,重新長出綠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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