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空間站的“臨時作戰指揮艙”被改造成了談判場地,金屬艙壁上還留著暗魔法腐蝕的黑綠色印記,臨時拚湊的談判桌是從損壞的維修艙拆下來的合金板,桌角焊著加固用的鋼條。艙外的走廊裡,技術員們正抱著儀器匆匆穿梭,應急燈的藍光在他們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3號宇宙傳來的最新消息顯示,時空裂縫已擴大至五米,第四農業星球的避難所開始出現供氧不足,而這一切的解藥,都係在即將到來的談判上。
魔法葉雲天站在艙內唯一的觀景窗前,望著外麵深邃的星空。法杖斜靠在桌邊,頂端的星髓晶泛著微弱的光,像他此刻懸而不落的心。為了這場談判,他幾乎放下了所有身段——在公共頻道裡反複發送通訊請求,承諾隻要帝雲天歸還月瞳素,願意接受他提出的“公平對決”,甚至可以暫時封存自己的魔法。“他會來嗎?”身後傳來1號葉雲天的聲音,他手裡拿著一份剛打印好的“3號宇宙應急物資清單”,上麵密密麻麻的“紅色預警”幾乎占滿了頁麵。
魔法葉雲天轉過身,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談判桌的焊痕:“會的。他恨的是我,不是3號宇宙的普通人——他不會放過這個能讓我低頭的機會。”話音剛落,艙門的識彆燈突然亮起綠光,伴隨著“嘀”的一聲輕響,厚重的金屬門緩緩滑開。
帝雲天走了進來,黑色作戰服的肩部沾著些許星塵,左手腕的反魔法護腕依舊閃爍著淡藍色的能量紋路。他沒有帶武裝ai機器人,隻有兩名推著銀色柱狀設備的機械侍從跟在身後——那設備高約一米五,表麵布滿了細密的光學接口,頂端嵌著一顆菱形的投影晶體,散發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哥,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識相’。”帝雲天拉開談判桌對麵的椅子坐下,二郎腿翹得老高,語氣裡滿是嘲諷,“怎麼?3號宇宙快撐不住了?現在想起求我了?”
魔法葉雲天壓下心頭的急切,往前遞了一份擬定好的協議:“月瞳素對3號宇宙是生存根本,對你隻是製造武器的材料。隻要你歸還,我可以和你進行一場無乾擾的對決——不用科技,不用魔法,隻憑拳腳,輸的人任憑處置。”
“任憑處置?”帝雲天嗤笑一聲,抬手拍了拍身邊的銀色設備,“你覺得我缺一場對決嗎?我缺的是一個‘說法’。”他對著機械侍從抬了抬下巴,“打開它。”
機械侍從立刻按下設備側麵的紅色按鈕,菱形投影晶體瞬間亮起白光,一道刺眼的光束投射到艙壁上,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全息影像——那是二十年前魔法宇宙的“星紋小屋”,木質地板被陽光曬得泛著暖黃,牆上掛著父母年輕時的畫像。
影像裡,十歲的“魔法葉雲天”穿著嶄新的銀灰色星學院製服,胸前彆著金色的“預備魔法師”徽章,母親正蹲在他麵前,小心翼翼地為他整理衣領:“小天要好好學,將來成為咱們家第一個‘星階魔法師’,媽媽等你回來教我星力感知。”父親則將一支雕花木杖遞給他,杖頭嵌著入門級的星晶:“這是爸爸托人從星都帶回來的,比普通教具好用三倍。”
而在影像的角落,八歲的帝雲天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手裡攥著一個用布包著的小包裹,手指死死摳著布角。他怯生生地湊上前:“爸爸,媽媽,我也想……想和哥哥一起去星學院。”
母親頭也沒抬地揮了揮手:“你沒有魔法天賦,去了也是浪費名額,在家跟著鄰居張爺爺學修械不好嗎?”父親則拍了拍魔法葉雲天的肩膀,徑直推著他往外走:“快走吧,星艦要趕不上了。”
影像裡的小魔法葉雲天蹦蹦跳跳地跟著父母出門,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弟弟突然蹲在地上,布包掉在地上,滾出幾株曬乾的星草——那是他攢了半個月的零花錢買的,據說能緩解魔法學習時的精神疲勞,本想送給哥哥當“入學禮物”。小帝雲天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卻抹不掉越湧越多的眼淚,最後乾脆抱著膝蓋,把臉埋在臂彎裡,肩膀一抽一抽地抖。
指揮艙裡一片死寂。魔法葉雲天僵在原地,手裡的協議飄落在地。他完全不記得這段細節了——十歲那年的記憶裡,全是對星學院的期待,對新製服和木杖的興奮,卻從沒想過,自己出門時的笑容,會變成紮在弟弟心上的刺。
“還沒看完呢。”帝雲天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他抬手按了一下設備上的按鍵,影像瞬間切換。
這次是十五歲的場景。星紋小屋被布置得燈火輝煌,客廳裡擠滿了賓客,每個人手裡都拿著鮮花和禮物——這是為“魔法葉雲天”舉辦的“新星魔法師慶功宴”,他剛在全星係的少年魔法大賽上拿了冠軍。父親舉著酒杯向賓客們敬酒:“我兒子將來一定能進‘星魔法議會’!”母親則拉著魔法葉雲天的手,向大家展示他胸前的冠軍獎牌,笑容燦爛。
而影像的另一側,儲物間的門虛掩著。十三歲的帝雲天蜷縮在堆滿雜物的角落,手裡捧著一個巴掌大的生日蛋糕——那是他用自己修械賺的第一筆錢買的,上麵插著一根歪歪扭扭的蠟燭。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從早上等到晚上,沒等來一句“生日快樂”,隻聽到外麵賓客的喧鬨和父母的笑聲。他顫抖著劃亮火柴,剛點燃蠟燭,就聽到外麵傳來母親的聲音:“小天,快過來給李議員敬杯酒,他可是星學院的理事!”蠟燭的火苗被開門的風吹滅,帝雲天趕緊用手捂住蛋糕,眼淚“啪嗒”一聲掉在奶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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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嗎?”帝雲天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陡然拔高,像一把被壓抑了十幾年的刀終於出鞘,“你十歲去星學院的時候,我在家抱著曬乾的星草哭;你十五歲拿冠軍、辦慶功宴的時候,我在儲物間啃著掉渣的生日蛋糕!你永遠不知道,我看著爸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塞給你,看著所有人圍著你誇‘有天賦’‘有出息’的時候,有多羨慕!”
他衝到魔法葉雲天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眶紅得像要滴血:“我每天修械修到手上全是繭,就是想證明我不比你差!我甚至偷偷學畫魔法陣,哪怕被爸媽罵‘不務正業’也不肯停——可他們從來沒看過我一眼!你告訴我,這公平嗎?!”
魔法葉雲天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看著影像裡那個蜷縮在儲物間的小男孩,手裡的蛋糕奶油混著眼淚,突然想起自己十五歲生日時,父母送了他一把進階法杖,而他隨手就放在了書架頂層,再也沒碰過幾次。原來那些他習以為常的“偏愛”,竟是弟弟十幾年委屈的根源。
“帝雲天,冷靜點!”1號葉雲天衝上前拉開兩人,將一份紙巾遞到帝雲天麵前,“過去的事是父母的偏心造成的,不是魔法葉雲天的錯。3號宇宙還有上億無辜的人在等月瞳素救命,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彌補你的委屈,但彆拿彆人的性命撒氣!”
“彌補?”帝雲天猛地推開1號葉雲天,冷笑一聲,“怎麼彌補?把星學院的名額還給我?把爸媽的關注還給我?還是把我這十幾年的眼淚都收回去?”他突然抬手按下手腕上的反魔法護腕,護腕上的晶體瞬間發出紅色警報。
“你要乾什麼?”魔法葉雲天心頭一緊,下意識地舉起法杖。
“沒什麼,隻是給你們留個‘紀念’。”帝雲天的聲音冰冷刺骨,“我早就料到談判會‘談崩’,所以在空間站的通訊塔上裝了智械炸彈——現在,該引爆了。”
話音未落,艙外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空間站劇烈搖晃,應急燈瞬間熄滅,隻剩下投影設備的白光還亮著。指揮艙的全息屏幕上彈出緊急警報:“警告!通訊塔被炸毀!量子通訊鏈路中斷!與未來時空支援艦隊失去聯係!”
走廊裡傳來技術員的尖叫:“指揮艙!我們聯係不上未來時空了!備用通訊器也被乾擾了!”
帝雲天看著驚慌失措的兩人,彎腰拍了拍地上的投影設備,對著機械侍從下令:“撤。”走到艙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哥,下次見麵,我不會再給你‘談判’的機會了。”
金屬艙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外麵的混亂。指揮艙裡,投影設備還亮著,最後的畫麵停留在小帝雲天攥著星草膏、望著門口的背影。魔法葉雲天緩緩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協議,紙張在他顫抖的手裡皺成一團。他終於明白了帝雲天的恨,卻也親手將3號宇宙和1號宇宙的希望,推向了更深的深淵——通訊中斷,月瞳素未歸,而帝雲天的“時空崩解炮”,已經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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