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的血順著指尖滴落在雪地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沈康望著祁蘅懷中瑟瑟發抖的桑餘,忽然低笑了一聲,浸滿了苦澀和諷刺。
桑餘心愛祁蘅的時候,祁蘅將她棄若敝履;可如今又求她的愛,誤會她愛彆人。
風雪忽然大了起來,吹得沈康染血的衣袍獵獵作響。
"祁蘅。"他直呼帝王名諱,聲音清冷如碎玉。
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了,他已經料倒,今日是必死結局。
沈康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悲憫:"你求的東西,一直都握在你自己手裡,是你把她推開了。"
他在說那一次,他把她當成物件送給大皇子的那次,就已經……回不去了。
祁蘅不信,也不想信,他甚至厭惡沈康這幅什麼都為桑餘考慮的模樣。
祁蘅盯著沈康那雙堅定的眼睛,忽然笑了。那笑意不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沈將軍對朕的婕妤,當真是情深義重啊。"他慢條斯理地說著,手指輕輕撫過桑餘的發梢,"既然如此......"
他突然一把扣住桑餘的後頸,強迫她抬頭,然後當著沈康的麵狠狠吻了下去。
這個吻充滿占有欲,近乎撕咬,桑餘吃痛地掙紮,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裡。
"你無恥!"沈康猛地向前衝去,卻被禁軍的刀戟攔住。
祁蘅鬆開桑餘,看著她此刻對自己厭惡又害怕的模樣,心裡卻沒有得到半點滿足。
於是他將怒氣全部遷就到了沈康身上。
“不是口口聲聲說為她愛的是朕嗎?不是說你對她隻有師徒之情嗎?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此刻,桑餘眼中已經隻剩恐懼。
她再沒心智也會害怕,也已經猜出,這個人……絕不可能是愛她的人。
他明明對自己一點也不好。
桑餘想要逃開,可卻被緊緊困在他的懷裡。
祁蘅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聲音卻殘忍得可怕:"阿餘乖,告訴你的好師父,你喜歡誰?"
桑餘搖頭,緊咬著唇,一個字也不願意說。
沈康死死攥著拳頭,肩頭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感覺不到疼似的,隻是抬頭看著桑餘,心如刀絞——
她不該被這樣對待。
不該一輩子這樣當個傀儡,被惠嬪騙,再任祁蘅欺騙。
"祁蘅!"他聲音嘶啞,"你明知她現在神誌不清......"
"朕當然知道。"祁蘅打斷他,眼神陰鷙,"所以朕要你親眼看著,讓你在死之前,後悔對朕的女人動心思!”
沈康看著這一幕,愕然的眼中帶著無儘的悲涼:“你真是可悲。她愛你時,你把她送給了彆人,任由他人對她口誅筆伐,如今她中毒,你又將她的清白恥辱棄之敝履……是我想錯了,我早該帶她走,桑餘早就不愛你了。”
他冷笑了笑:“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連控製她的把戲都一樣……或許我早就該告訴她……”
祁蘅的臉色驟然陰沉如墨,眼中翻湧著暴戾的怒意。
“告訴她什麼?她愛我的,她愛我!”
他一把奪過禦林軍手中的令旗,粗暴地塞進桑餘顫抖的手中。
"拿著!"他厲聲喝道,聲音裡帶著扭曲的快意,"既然沈將軍這麼關心你,那就由你來送他最後一程!"
桑餘驚恐地看著手中的令旗,像是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她拚命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不要……我不要……"
祁蘅充耳不聞,隻是從背後環住桑餘,強迫她握住令旗。
他貼在她耳邊,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乖,就這樣輕輕一揮……你師父就不疼了……"
桑餘的手抖得厲害,令旗在她手中簌簌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