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馬上就要離開了,所以沒什麼必要為他而難過。
祁翎努了努嘴:“等我將來長大了,就要一直對一個人好,就娶她一個,把什麼好東西都留給她,才不會當著她的麵去牽彆人的手!”
桑餘被祁翎的話逗笑了,這孩子和祁蘅一點也不像,祁蘅小時候哪會說這麼童真的話。
她伸出手指刮了刮祁翎的鼻子,嗔道:“你呀,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甜言蜜語。”
“是夫子說的。”
桑餘笑容凝滯了一下,遲疑的問:“他為何同你說這些?”
“夫子說他有喜歡的人,是他從小指腹為婚的姑娘,他就很喜歡那個姑娘。他還說,若是男子真心喜歡一個女子,怎麼會什麼都想壓她一頭,跟她爭跟她吵?看到她難過心疼都還來不及,恨不得把世上所有好的東西都留給她。”
“所以我瞧見皇兄和你天天吵架,天天都想欺負你,我就覺得,皇兄一定不是真心喜歡你,夫子說了,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桑餘聽著祁翎的話,緩緩的將其與李識衍的身形疊合。
“那他喜歡的那個姑娘,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將來過得很幸福。”
祁翎搖了搖頭,正要說那個姑娘很多年前就與李識衍走散了,可容妃忽然從遠處而來打斷了二人。
齊嬪告病沒來,容妃隻能一個人,覺得無聊,索性便來尋桑餘作伴。
她衝著陸晚寧的背影嗤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難怪後宮人人都想給陛下生孩子,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
說罷,她便看向桑餘:“除了陸晚寧,後宮裡陛下寵幸最多的就是你了,你怎麼也不爭氣懷一個,氣死她。”
桑餘含蓄的笑了笑。
沒氣死陸晚寧,吃避子藥的事就已經氣死祁蘅了。
容妃拉著桑餘和她一起,說車上備了好多好多的點心,祁翎鬨著也要去,三個人便都上了一輛馬車。
——
花坊是民間專門為宮廷培育名花名草的地方,就在長安街最繁華的地方。
馬車剛停穩,祁翎就迫不及待跳下車,指著遠處歡呼:"皇嫂快看!有賣糖人的!"
桑餘扶著車轅下來,市井的喧囂撲麵而來。
叫賣聲、嬉笑聲、甚至遠處飄來的炊煙,都讓她恍惚了一瞬——這是她入宮十二年來第一次見到宮外的世界。
“娘娘當心。”雲雀攙住她微微發抖的手,“這街上車水馬龍,您莫要被衝撞了。”
桑餘搖搖頭,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向東南方。
摘星樓就矗立在那處。
桑餘的目光下移,與陸晚寧身邊的紅菱四目相對。
紅菱對她莞莞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看什麼呢?”容妃湊過來,狐疑地盯著紅菱背影,“哦,聽說那是陸晚寧身邊新去的廚娘,廚藝可好了,怎麼就沒分到本宮宮裡啊?”
桑餘借整理衣袖收起紙條,笑道:“娘娘宮裡的廚子們也不差,論數量也能勝她。”
容妃一下笑了起來,她驕傲的揚起頭說:“那是自然。你說話真好聽,叫人欣喜。”
容妃笑聲爽朗,這番動靜果然引來祁蘅側目。
他正扶著陸晚寧下轎,聞言眉頭微蹙,看了過去。
桑餘能將彆人逗得那麼開心,說那麼多好話,對自己倒是半分都不願意施舍。
“天氣悶熱,臣妾陪陛下去去亭中歇息吧?”陸晚寧嬌嬌弱的擦了擦汗,扶上了祁蘅的腰。
祁蘅收回目光,她不願意順從他,自有其他人願意討好他。
“好,一起去。”
容妃翻了個白眼:“裝模作樣!都上那麼大一把傘還熱?怎麼就沒曬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