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間覺得袖子裡的珠子都不香了。
柳青苑拿出珠子,作勢就要丟出去給兄弟出去。
但珠子跟黏在手上一樣,每每抬手要扔,就卡在一半。
柳青苑還是舍不得。
他痛苦萬分的哀嚎一聲,大喊:“識衍,我是真舍不得!”
李識衍睨他一眼,嗤笑:“我又沒逼你扔。”
柳青苑說:“狗皇帝的東西我才不要,欺負了我新嫂嫂,還拿這種臟東西來濁我的眼睛……”
他罵著罵著,突然又敗下陣來:“可這真是個好寶貝!”
李識衍被柳青苑這幅模樣作弄的也沒多少怒氣了。
“前幾日,伶洲來了一批難民。”
柳青苑即刻明白了,扇子一收,眼中堅毅:“很有道理!”
——
夜裡,李識衍很晚才從官府出來。
這幾日有些忙。
他回刺史府前,都會去一趟沈府,看自己的夫人。
桑餘最近在跟著沈月學刺繡,奈何她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天賦,教的沈月都要沒耐心了。
沈月和他爹一樣嘴硬心軟,戳了戳桑餘的腦袋說:“你這個爪子,跟武夫一樣,就不是拿繡花針的手!”
桑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頭。
的確,她以前拿的都是殺人的劍。
沈月無可奈何,正要繼續教,回頭看見一道月光一般的身影走近,長歎一聲:“罷了罷了,女兒家學這些是為了嫁個好郎君,你已經嫁了好郎君,這輩子都用學啦!”
提起李識衍,桑餘的手頓了一下,她笑著沉思:“誰能說得準一輩子呢?”
“誰能說得準,不會一輩子呢?”
身後傳來李識衍的聲音,桑餘猛地僵住。
她回頭,李識衍就站在那裡,詢問探究的看著自己。
桑餘急忙站了起來。
沈月看破不說破,拍了拍桑餘的手,意味不明的笑著走了。
桑餘看著沈月走了,心裡更沒底了,好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樣,低著頭不敢看李識衍的眼睛。
因為李識衍向來很不喜歡她說這樣的話。
李識衍看她這幅神情,沉沉的笑了一下,坐了下來。
桑餘自小在宮中長大,察言觀色,很快就看出今日李識衍不高興。
“你在生氣我剛剛說的那句話麼?”
李識衍看她:“既然阿星知道我聽了會不高興,那以後還要不要說了?”
桑餘聽到這話,心裡有些酸脹。
她見慣了人心涼薄,就總是用同樣涼薄的心去揣測李識衍的熱忱,實在不該。
不管以後如何,他現在對自己的確很好很好。
“好,不說了。”
李識衍覺得桑餘真的很乖很乖,他刮了一下桑餘的鼻子。
但桑餘還是覺得他不開心。
今日的他,像在壓抑著隱忍著,消化什麼不好的東西,眼眸也冷冷的。
“是不是,還因為今日京城送來的東西?”
李識衍抬起眼,不解:“你怎麼知道?”
桑餘微微笑了:“二哥在你那當差,今日一回來就給府裡的人說,皇帝給刺史大人賞了東西作新婚賀禮。”
李識衍的眉頭皺了一下,沒想到桑餘還是知道了。
他更不高興了。
“沈良這個家夥,把他的嘴給漏了。”
桑餘好奇起來眼睛微亮:“可你瞞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