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驗明我的正身,讓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還有——”
桑餘想起對她而言,最可怕的事情,目光中流露出恐懼:“他給我灌了整整三個月的失魂藥,把我變得癡傻,最後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如果不是師父,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鳳鳳,你覺得這樣的人,會良心發現麼?”
柳鳳鳳眼睛早已是通紅,氣的全身發抖,她不敢相信,桑餘曾經發生過這麼多事。
難怪她身上總是有那麼多傷痕。
柳鳳鳳的眼淚“唰”地流下來,一把抱住桑餘:“彆說了……彆說了……”
桑餘被她的懷抱撞得一晃,微微愣了一下,急忙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怎麼提起曾經,柳鳳鳳比自己還難過呢?
大概是因為真正經曆過的人,已經麻木了吧。
“所以他現在找我,我想,隻有一個原因。”
柳鳳鳳紅著眼睛看她,還是不明白。
“無非是想利用我敲打識衍——畢竟馮崇案牽扯太廣,他需要李識衍替他查個水落石出。”
桑餘的記憶裡,那個人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
總之,絕不可能是因為後悔。
桑餘已經拿他當成一個錯誤。
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會再回頭去想他是否是真心悔改。
都不重要了。
——
祁蘅站在書鋪中央,直到她們的馬車消失,手中仍握著那本桑餘看過的詩集。
鋪子裡靜悄悄的,連燭火都仿佛凝滯了。
祁蘅垂眸,看著書測,隨手翻開。
在大片大片的字裡,兩行詩躍入祁蘅的眼睛。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倒是應景。
好像是在指他一樣。
祁蘅低笑了一聲,有些自嘲,壓下心中那種難以言明的執念。
“春連。”他開口,聲音低沉。
一直候在門外的春連立刻上前:“陛下。”
祁蘅將書合上,淡淡道:“叫這鋪子的東家過來。”
不多時,一個中年男子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草、草民參見陛下……”
祁蘅隨手丟出一錠金子,金子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間鋪子,朕買了。”
東家一愣,隨即連連叩首:“是、是!草民這就收拾……”
“不必。”祁蘅打斷他,目光仍落在手中的書上,“你仍是東家,照常經營。”
東家茫然抬頭。
祁蘅看向他,眼神幽深起來:“若是方才那兩位姑娘再來,你便裝作仍是鋪子的主人,便宜租給她們。”
東家立刻伏地:“草民明白!草民明白!”
祁蘅不再多言,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