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滯,近乎絕望地看著他。
他竟連這個都知道……
“怎麼?很驚訝?”
祁蘅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朕不碰你,朕陪你一起等——我們就看看,在李家的冤情和皇權富貴麵前,李識衍會選擇什麼?”
桑餘咬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不會的,”
“嗬。”他輕嗤一聲,眼底儘是譏諷,“阿餘,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他們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卑賤商人,最注重的就是自己。你朕以為,他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掉為父平冤和一人之下的官位?”
言下之意,李識衍早已將她當作籌碼,交換了出去。
“不可能!”她聲音發顫,厭惡地望著他:“我了解他,你不要想用這種方式離間我們,沒用的。”
祁蘅低笑,眸色幽深如淵:“那我們就等著瞧,看他……會不會來。”
話音落下,祁蘅忽然鬆開了鉗製她的手。
桑餘這才得以喘息。
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變得濡濕,一陣一陣的透著寒氣。
祁蘅眼底的瘋狂緩緩褪去,眸色又變回了虛假的溫柔清澈。
他泄力一般的後退一步,像是怕自己身上的病氣沾染到她,克製地收回了手。
“好好休息,朕去叫人給你換一身乾淨的衣裳。”
說完,就已經轉身離去。
背影在燭光下顯得孤寂又落寞,仿佛方才那個步步緊逼的瘋子隻是她的錯覺。
殿門輕輕合上,桑餘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跌坐在榻邊。
她顫抖著呼出一口氣,像是從深淵邊緣被拉回,劫後餘生般攥緊了衣襟。
惡心,又覺得毛骨悚然。
窗外,雨聲依舊。
其實今夜,桑餘最想不到的,是祁蘅竟然親手處置了陸晚寧。
果真應了他天生薄情的性子。
——至於祁蘅彆的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
她了解李識衍。
他不會是那樣的人,若是他真的想要官位和富貴,根本不用等到如今。
如果他……當真沒來,隻會是因為遇到了比現在更棘手的麻煩。
桑餘明白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李識衍一個人身上,拖累他。
她必須自救。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她冷冽的眉眼。
她緩緩抬眸,目光掃過緊閉的殿門,思緒飛速轉動,分析著如今祁蘅對自己的態度。
祁蘅對她的占有欲已經不正常了,所以才會有這座宮殿,所以把她囚禁在這裡。
想離開,就隻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