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陳沒有立刻回答。
電話那頭似乎也習慣了他的沉默，自顧自地繼續說著，聲音裡洋溢著雀躍：“你在乾什麼嗎？有沒有在訓練呀？”
“還是又在哪個角落裡發呆？吃飯了嗎？我跟你說哦，我今天吃到一家超~~~級好吃的甜品店，他們家的提拉米蘇……”
她嘰嘰喳喳地說著一些日常瑣事，語調輕快，仿佛兩人之間從未有過任何隔閡與冷戰，仿佛謝陳來到圳川隻是一次普通的出差。
謝陳靜靜地聽著，走到窗邊，目光投向遠處城市輪廓線上隱約可見的防禦牆。
腦海中卻不合時宜地閃過恩合寺古樹下那些情侶許願的畫麵。
以及……今天上午，在那個冰冷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時，所勾勒出的——她用同樣軟糯的聲音，去安撫另一個男人的想象。
“……謝陳？謝陳小寶？你有在聽嗎？”白潔說了好一會兒，似乎才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聲音裡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和委屈。
“嗯。”
謝陳終於應了一聲，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情緒。
“你那邊順利嗎？今天怎麼樣？”白潔試圖尋找新的話題。
“還好。”
“哦……那我昨天和你說的今天是我生日，你晚上會來嗎?”她問得小心翼翼。
“不確定。”
對話陷入了短暫的停滯。
白潔似乎有些氣餒，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她的聲音放得更軟，帶著一絲刻意的討好：“謝陳，我知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為沒有處理好的事情影響到你。”
“你彆生我氣了，好不好？”
她頓了頓，聲音裡帶上了幾分真實的低落和依賴：“你不在，我都感覺空落落的。訓練也沒勁，吃飯也不香。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那樣了，你理理我嘛……”
若是往常，聽到她這樣放低姿態的軟語哀求，謝陳心中縱有再多的冷硬，也會漸漸消融。
但此刻，恩合寺內那種被無形之針刺穿的感覺再次隱隱浮現，與腦海中那個“她在哄另一個人”的冰冷猜測交織在一起。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微微泛白。
電話那頭，白潔還在細數著沒有他在身邊的種種不習慣，語氣嬌憨，帶著濃濃的依戀。
沉默了片刻，就在白潔以為他依舊不想理會自己，語氣開始帶上一絲慌亂時。
謝陳開口了，聲音比剛才更加低沉，甚至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
“白潔。”
“嗯？我在！”白潔立刻回應，帶著期盼。
“今天，”謝陳的聲音平靜無波，卻仿佛蘊含著某種沉重的力量，“生日快樂!”
“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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