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敘原本隻打算帶領四萬人北上,但得知蘇城即將淪為屍海後,他便開始有條不紊地物色和考驗可靠的親信。最終,他組建了一個高效的管理團隊,一支武力強大且絕對忠誠的精銳部隊,再加上他們的親屬,人數足足達到了八萬。
可剩下的人數就沒那麼多選擇了。江城集團除去軍隊,平民還有三十一萬,可真正願意離開這片土地的,隻有區區十一萬出頭。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蘇城基地可是曾經的千萬級規模,再怎麼攻打也不可能真的被幾隻喪屍、異獸拖垮——至少在普通人看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路途崎嶇、喪屍遍野,風險重重,也難怪很多人寧願留在原地賭一把。
“不過還好,”顧時敘不緊不慢地整理著麵前的資料,“軍隊那邊情況好一點。加上喬氏基地的那一萬人,再零零散散的雜兵,怎麼著也湊出了三十一萬人。雖然離我最初估計的三十五到四十五萬還有差距,但能帶走這麼多人,算不錯了。”
楊子晴坐在副駕駛席,透過車窗望向外麵那斷壁殘垣,歎了口氣:“確實算不錯了。訓練呢?他們的編組還順利嗎?”
“現在就在給這三十一萬人分隊分組。雖然麻煩,但速度比想象中快得多。”顧時敘將車一踩油門,邊打著方向盤邊繼續道,“之後還要針對平民加強自保訓練,對能戰鬥的人進行強化訓練,讓他們學會保護他人的同時,也先把同伴認熟、彼此互相信任。”
說到這裡,他神色沉了沉:“物資方麵暫時夠用,可我們缺汽油,也缺車輛。尤其是能一次運載大批人的巴士,現有的車子遠遠不夠,還有五萬人根本沒地方坐。就算一輛大巴硬塞五十人,那也需要至少一千輛。五十個人一起在密閉車廂裡憋上幾天,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所以至少要兩千輛?”楊子晴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那浩浩蕩蕩的車隊,心想這規模堪比古代一個郡國遷徙,“越多越好。不開也能先丟進空間器裡存著。”
“就算這樣,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夠,”顧時敘歎了口氣,“之前把附近的馬路和車站都搜過了,能修的修、能拖回來的拖回來。想再找車,隻能去更遠、更危險的地方。必須得派些強力戰鬥小隊隨行,我和李雲、輝子他們這段時間都忙得腳不沾地。”
“你們一直在忙這個?”楊子晴輕輕撩了下額前碎發,語氣裡帶著些驚訝。她固然知道顧時敘他們每天都在訓練、殺敵、收集物資,可還真沒想到,車輛會缺到如此地步。
“你也知道,三十一萬人可不是個小數,再算上物資就更誇張了。三分之二的物資還得放在外麵呢,得多大地方才能塞得下。”顧時敘說到這兒,掃了眼基地大門,高牆上方傳來士兵的槍聲,在喪屍群的嘶吼中尤其刺耳。他稍稍鬆了口氣,繼續往裡開,“不過,已經完成了四分之一的目標。現在競爭壓力越來越大,聽說很多勢力也在外頭搶車、搶物資。諸葛雲馬那家夥,前幾天還洗劫了一個客運中心,拉回來一大批長途客運車。”
“那都是臥鋪車,吧?”楊子晴問。
“嗯。”
“臥鋪車可不方便逃命。”
顧時敘笑笑,一邊專注操控方向盤,一邊解釋:“彆光想著打打殺殺,行軍途中晝夜輪換,臥鋪車能夠給那些值過夜班的人好好補個覺,也能安置身體虛弱或者受傷的人。可以當成一種獎勵嘛。”
楊子晴忍不住笑出聲:“你倒是想得周到。”
“我可不算周到,隻是比較會‘享受’罷了。”顧時敘眨了眨眼,似乎帶著幾分得意,“對了,你還不是想要那種房車嗎?裡麵能洗澡能做飯,還能睡一張像樣的床。我記得你之前還說過,你比較能吃苦呢。”
楊子晴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手指卻直接往他胳膊上掐去。“少胡說!我要吃苦的時候會吃苦,但能舒服的時候,誰不想舒服點?”
顧時敘被她掐得笑出聲來,幸好他習武之人皮糙肉厚,倒也不怎麼痛,隻故作可憐:“哎喲,彆鬨彆鬨,我還要開車呢。”
車子平穩地駛入基地更深處,穿過一道道關卡。至於顧時敘和諸葛雲馬究竟是怎麼“交涉”的,楊子晴並不清楚。總之,沒過幾天,他果真敲來八十輛七八成新的臥鋪車。得知此事後,修車部的小夥子那叫一個激動,對這些車比對女朋友還上心,一有小毛病立馬修,一點灰塵都要擦乾淨。清潔部的大媽們也大顯身手,把臥鋪打掃得鋥亮,還鋪了鬆軟的被褥和枕頭,看得人倍兒有安全感。
不僅如此,還額外弄到五十輛軍用卡車和越野車。楊子晴去軍營那邊轉了圈,正好看見輝子他們往幾輛軍用卡車上裝載輕重機槍,居然還有十輛裝甲車。雖然武器裝備沒湊齊,但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收獲。
見此情景,楊子晴忍不住揶揄顧時敘:“行啊,你這敲竹杠的功夫真是一流。”
顧時敘卻一本正經地聳聳肩:“彆看我,我可沒出馬。敲竹杠的是齊明,虧他能想得出那些法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誰知那家夥成功敲到車後,居然還衝楊子晴語帶深意地來了一句:“嘖,這跟碰瓷差不多,你先找茬,然後我敲詐。果然有前途。”
楊子晴當場氣得牙根發癢。若不是看在自己如今“身份特殊”,真想拎起家夥往齊明腦袋上來兩下,也省得他口無遮攔。她臉上的怒容還沒散,顧時敘就好整以暇地攤開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了,又在想怎麼收拾齊明?瞧你這表情,火氣挺大啊。”
楊子晴這才察覺自己剛剛麵色估計已經扭曲到能嚇走一頭喪屍,趕緊咳嗽一聲掩飾尷尬。她收回目光,遠眺一片開闊的軍營——那裡熱火朝天,機槍的敲打聲、焊接聲不絕於耳,無數身穿軍裝的戰士在校場上操練。
“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你們這些人,為了帶著這麼一大群人逃出生天,還真是用儘了心思。”她輕聲感慨。
顧時敘站在軍車旁,一眼掃過那十輛軍車和不遠處的一百四十名軍人方陣,隨後又看向對麵那兩百多名衣著五花八門的“民兵”——說是民兵,其實是從岱村裡精挑出來的青壯。他們的裝備也相對簡陋:有人拿著劣質手槍,有人肩扛斧頭長棍,隻有三分之一的人手裡拿的是基地臨時借給的製式槍支。
遠處,穿著作訓服的一名排長正在最後一次叮囑這兩百多人:“待會兒行動時聽指揮,遇到喪屍彆慌亂,彆散開各打各的。不要追擊太遠,也不要離開車隊視線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