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們這麼大的組織,並非隻是讓這些人搭個順風車而已。以後的生活物資、路上可能需要的各種東西,我們其實都已經提前準備了一些,所以我覺得那些非常占地方、純粹用來享受的東西就完全沒必要讓他們帶了。他們要是真的想擁有比較多的個人資產,車輛、石油和糧食這些戰略物資倒是應該鼓勵他們多帶一些。”楊子晴一口氣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完全搶了boss的台詞,趕緊來了個急刹車,補救道:“你覺得呢?”
顧時敘陷入沉思,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他原本打算等營地安定下來後再召開會議研討具體規則,但楊子晴的一番話卻讓他重新考慮。雖然這些規則看似瑣碎,但若能立即著手製定,耗時不過一兩天,而一旦等到大家習慣了現有的混亂,再去修改,無疑會更加麻煩。
他心中默念:“楊子晴說得對,現在行動起來,還不晚。”隊伍中經濟、政治、統計、心理等各領域的人才眾多,這些人既不需要也無法參與戰鬥,閒得發慌,給他們找點事做,既能提升效率,又能充分利用資源。
顧時敘拿起通訊儀,迅速撥通了齊明的號碼,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齊明,把人都找齊,讓他們開始折騰吧。今天上午要拿出詳細的條例,尤其是關於住宅、用地、食物、勞動這些方麵。等一號大隊到了營地,這些條例就需要立即執行。如果需要,把營地的圖紙、房屋食物等數據也一起發給他們。”
他掛斷電話,轉頭看向楊子晴,目光中帶著幾分嚴肅:“記住,公正第一,其次才是穩定。誰的想法不重要,亂世用重典,一時的妥協隻治標不治本。這將是我們今後的中心思路。”
楊子晴默默聽著,特彆是那句“亂世用重典”讓她的眼睛一亮。她在心中暗道:“顧時敘終於意識到穩住人心的重要性了。”
特殊時期,穩住人心顯得尤為關鍵。給人們太好的待遇,隻會讓他們不知足、忘記本分。隻有嚴格的紀律、不容情分的規則,以及強硬酷厲的懲處措施,才能真正做到穩定。然而,製定規則隻是第一步,真正落實才是難題。
楊子晴心中暗自歎息:“顧時敘雖然思路不錯,但他手段太溫和了。”她回想起洪春玲透過她為沒有“車票”的人說情,物資隊那個隻處理雜務的小姑娘敢衝他擠眉弄眼,私下抱怨工作的情況,這些都暴露了他在立威上的不足,無法讓人真正畏懼。
她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顧時敘心中雖然有“重典”的概念,但執行起來卻顯得力不從心。
今天的路況比昨天安全得多,畢竟昨天他們消滅了大量喪屍,其他地方的喪屍不可能一夜之間大量出現。但沒有喪屍,卻出現了其他障礙。
車子一開一停,楊子晴覺得頭有些暈眩,前方喇叭聲此起彼伏,噪音極大。她無奈地抱怨道:“唉,這才第二天,路上就這麼多人,我看他們就是來鬨事的,把路堵成這樣,真是可惡。”
顧時敘看了看她,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無奈:“要是覺得煩躁,就睡一會兒吧。”
楊子晴轉頭不解地問道:“你怎麼還這麼氣定神閒?”
顧時敘笑了笑,胸有成竹地回答:“早就料到的事,沒幾個人願意看到我們順利撤離,自然會想辦法阻撓。等我們不堪其擾之後,他們會叫我們妥協求和。”
楊子晴扁扁嘴,冷冷道:“你早有主意了吧?”
顧時敘神秘一笑,未作回應。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鳴炮聲,緊接著是由遠及近的履帶聲,伴隨著大型卡車引擎的轟鳴。她驚訝地探頭望去,看到一支氣勢恢宏的軍隊正快速追來,旌旗飄揚,大炮開路,陣勢震撼。
“這是……正規軍隊!”楊子晴驚歎道。
“你哪裡弄來的這麼有氣勢的軍隊?”她質疑地問。
顧時敘淡然一笑,解釋道:“潘昌。”
“你找他幫忙?”楊子晴疑惑不解。
“是昨天晚上他主動來找我的。”顧時敘解釋道,“葛建華那一派的人也想離開江城,但他們的人數眾多,攜帶的物資也太多了,而他們擁有的空間係異能者又實在太少,如果按照我們的方法進行轉移,恐怕忙活十天半個月都沒辦法順利過江,而且其中還隱藏著極大的安全隱患。所以他就想請我們幫他們想想辦法。”
“所以你提出的條件就是,讓他們來為我們開道?”楊子晴挑了挑眉,問道。
“準確地說,是讓他們來為我們守住這條通道。”顧時敘糾正道。
楊子晴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說道:“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能讓他心甘情願地答應你這麼苛刻的條件?”
顧時敘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淡淡地說道:“我隻是跟他說,我們之間可以互通有無,取長補短,是他自己主動同意的。”
顧時敘眼神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他在各個勢力裡都安插了一些精銳的眼線,葛建華那裡發生的任何風吹草動,他的每一個想法,以及其他人心裡打的那些小九九,都逃不過他的耳目。從那些眼線送回來的隻言片語中,他就能將事情的真相推斷出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