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拂央沒有蘇醒的任何跡象。
祁睿天還沒亮就外出辦事,迎著夕陽回宮,每晚都跟拂央同處一室。
這天,祁睿在父皇的宮殿中,難得跟父母說說話。
羨雲旁敲側擊:“那個……兒啊,還是要注意點……”
這幾天他們一直共處一室。
雖然拂央還在沉睡,但是按照這世界對女孩的約束,傳出去,對拂央總歸是不好的。
儘管她已經吩咐下去不準亂嚼舌根,但也得探一探兒子口風不是?
祁睿透亮的眼眸慢慢掃過來,一臉平靜。
特裡斯蓋住妻子的嘴巴,朝好大兒笑笑:“彆理你母後,就是,咳咳,一定要小心,做好措施……”
羨雲白了丈夫一眼。
她擔心的是這麼下去,拂央醒來怕是桃色新聞一大堆,結果自己男人竟然想得更多。
拂央還在沉睡,自家兒子不至於這麼禽獸吧?
祁睿嘴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一秒,隨後,言簡意賅說完事便轉身離開,懶得理這對無厘頭的夫妻。
留夫妻倆麵麵相覷。
羨雲:“什麼意思?他什麼都沒做?”
不可能吧!
血氣方剛的年紀,晚上沒有抱著心上人一起睡覺嗎?
有前例的特裡斯也不相信。
他摩挲著妻子的肩膀,不懷好意笑了笑:“讓阿麗兒過來不就知道了?”
這幾天,阿麗兒和辛羽都會在玄暉殿照顧拂央,問她是最便捷的。
結果,等阿麗兒說完這幾天殿下與女巫的相處模式,夫婦倆齊齊陷入沉默。
特裡斯嘟囔:“好小子,竟然能忍住不動手動腳……”
這兒子,確實比他還優秀。
至少……在色字頭上,他比不過兒子。
誰能想到,就祁睿將拂央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這陣仗,竟然連同床共枕都沒有過!
拂央獨占大床,自己兒子則是在床邊放了張榻,一點逾矩都沒有。
這合理嗎!
特裡斯思來想去,不太相信祁睿是這種恪守禮節的性子,眉尾挑起,俏聲嘀咕:“這麼規矩,真的是我兒子嗎?”
真的,按照他好大兒腹黑的性格,這麼老實,不應該啊……
羨雲聞言,無語地推了特裡斯一把,叱道:“胡說什麼呢?兒子比你強不好嗎?”
她覺得挺好,甚好。
就是看兒子這麼上心,她忽然有點害怕。
這種擔憂,不是擔心祁睿為了拂央不跟他們往來,或者懷疑拂央的人品,而是害怕拂央成為開啟祁睿魔力暴走的鑰匙。
這次的事件,不就已經有這種端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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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爆炸過後的第四天了,拂央仍在沉睡。
讓人慶幸的是,她的呼吸聲終於不再那麼虛弱。
紐特每天例行診斷,這天,他一走進寬敞的房間,幾乎所有人都在。
紐特朝帝後打招呼,沒有君臣之間的生疏,倒是顯得很像老友。
他自顧自坐到早就準備好的位置上,依舊用魔法道具替拂央檢查身體,一遍又一遍的治愈魔法掃描著拂央的身體,就像前幾天一樣。
一樣的動作,一樣的流程。
隻是,他今天說的話,突然就有點變化。
“大殿下,她的呼吸已經比之前強了許多,你知道吧?”
“嗯。”
“所以,你想把人帶走?”紐特有點不讚同,眼神掃過在場眾人,輕哼一聲。
秋知道,自己老師要犯病了,趕緊往他旁邊挪了挪。
維克托好奇道:“紐特先生,您怎麼知道?我們什麼都沒說啊!”
殿下要帶拂央一同出任務這件事,魔衛團眾人也是前一秒才得知。
紐特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紐特沒好氣瞥他一眼:“我有眼睛!”
就這架勢,他要是還看不出來,真是白活這麼多年了。
說著,他站起身,開始數落祁睿:“你怎麼想的?她還在恢複身體,是個病患!病患就該好好休息躺著,隨你一起外出奔波,難道能加快恢複嗎?”
紐特是醫師,醫師的通病他也有一些,最討厭的就是不聽醫囑,自己亂來的病患以及家屬。
現在,他不僅因為祁睿的行為不滿,還暗戳戳有報仇的意味。
總得罵他幾句,不然怎麼對得起這麼多天禁酒的辛苦?
“她跟我一起。”祁睿眼神沒有一點波瀾,敞開的窗戶將暖光迎進屋,打破空氣中似乎存在的劍拔弩張。
他看著帝後,語氣堅定,強調道:“她必須跟我一起。”
將她自己放在這,他不放心。
不管哪個層麵,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