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司塔國皇城門前,一輛寬敞的馬車緩緩靠近正門,被士兵攔下來之後,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加上兩個駕車的人,一共四人。
超過晚上十點,所有進出皇城的人員都必須接受士兵檢查。
這四人動作利索,也很配合,主動將車門打開讓士兵檢查。
許是看在他們這麼配合的份上,守門的士兵查得很快,態度也平和,很快讓他們通過了。
馬車駛過城門,沿著正街走了大約二十分鐘,駕車的男人拐了個彎,將馬車帶進鋪了鵝卵石的街道中。
這是皇城之中唯一存在夜生活的一條長街,稱為“夜街”。
街道寬闊可容兩輛大馬車並肩而行,路麵鋪著大小不一四、五光十色的鵝卵石,在燈光的襯托下,就像星河顛倒過來,置於長街之上,猶如漫步銀河。
兩邊店鋪各有特色,有酒館、有旅館、還有各色宵夜檔……一眼望不到儘頭。
來來往往皆是飲食男女,雖是夜街,卻見不到一絲不堪入目的場景,偶有穿著製服的士兵在街道巡邏,秩序異常地好。
車輪行駛在微微起伏的鵝卵石路麵,搖搖晃晃朝最大的那一家旅館前進,直到停在掛著魔法彩燈的“緋色”招牌前麵,疲憊的馬兒才得以停下休息。
馬車剛停下,旅館大門便從裡打開,一個不起眼的男人快步走出來,男人黑麵上掛著一對灰眸,淺棕色頭發濃密,厚實得跟店麵兩旁搖晃的球形魔法植物似的。
他搬來馬紮放好,稍稍錯身往前站定,躬身道:“老板,老板娘,一路辛苦,房間和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點點頭,聲音渾厚有力:“麻煩你了,亞克斯,半小時後到我房間來。”他雖是在跟亞克斯說話,卻始終望著未婚妻,等她從車上平安下來,才轉向亞克斯。
女人輕笑,先是對著亞克斯點點頭,才慢悠悠出聲:“查理,你太嚴肅了,一來就馬不停蹄折磨亞克斯,小心他煩你。”
七彩的燈光照在短發女人臉上,女人膚色不算白皙,但一頭柔順的褐色短發與柔和的五官卻彌補了這個小小的缺陷,任誰第一次見到她,都會不由自主想起家中最溫柔的女性。
“瑪利亞……”查理對著女朋友很是無奈,表情溫柔。
在他看來,亞克斯既然早就收到他們即將過來的信,就應該提前做好準備。況且以他跟亞克斯多年的默契,就算他不說,怕是對方也會急著找他說正事。
看著童年的兩個友人,亞克斯笑得憨厚:“瑪利亞,已經算慢了,要不是查理開口了,我真想現在就跟你們彙報這一季度的生意。”
三人相視一笑,將馬車停好了才過來的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將亞克斯擠在中間,調侃道:“好你個亞克斯,隻看到查理大哥和瑪利亞,看不到我們?”
亞克斯憨笑著跟老友打招呼:“大力,小壯,好久不見,你們的房間也準備好了,不過明天有正事,你們可不許偷偷讓酒娘給你們酒。”
這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一致的單眼皮,小麥色皮膚,一看就是雙胞胎。
不同的是,大力長著一頭自然卷,笑起來有顆虎牙;小壯身材跟一座小山似的,雖然是弟弟,身材上魁梧得更像哥哥。
幾人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很顯然,查理和瑪利亞是他們的老板,老板沒有一點老板的架子,員工也很親切地互動著,幾人之間感情很好,說說笑笑進了“緋色”。
半小時後,亞克斯依約前往,才剛進門,查理便將人帶到套房裡的書房,他指了指緊閉的房門小聲道:“她睡了,我們小點聲。”
亞克斯頭也不回表示明白,望著麵前身著西裝,看起來身強力壯的查理,忽然低低悶笑,不等查理提問,他便主動說道:“查理,要是有人跟十一歲的我說,十年後我們會有這樣的生活,打死我都不信。”
不用愁明天去哪裡撿吃的,不用愁乞討的底盤會不會被其他乞丐霸占,不用擔心漏頂的破帳篷會不會又被冰雹砸多一個窟窿……
十年前的小鬼們,怎麼都不會想到,以為已經去世的查理和瑪利亞在消失一年之後,會帶著兩大麻袋的金幣出現。
他們不知道給這些金幣的人長什麼樣子,但查理和瑪利亞說,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用最好的形容詞都沒辦法比擬她萬分之一的好。
得益於恩人的這些金幣,讓他們得以重新開啟人生。
查理也想到了以前那段黑暗的日子,現在再回想,他的心中早已沒有怨恨,與瑪利亞的相伴,足以讓他自願釋放那個困在從前、壓抑狠毒的小狼崽子。
“是啊……這一切都多虧伊麗莎白。”查理聲音裡充滿感激。
那個小他兩歲的女孩,救了走投無路的他和瑪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