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辛羽站在一邊絮叨比賽選拔,拂央正跟露可在宮殿裡作畫。
擺放在原位的桌椅沙發已經悉數搬開,平整的地麵鋪了幾層棉布,上麵東一塊西一塊,混雜著不同的水彩。
拂央和露可挽起袖子,又將裙子綁起來牢牢固定在膝蓋處,手腳都是顏料,沒什麼形象,臉上卻笑得無憂天真。
辛羽站在一旁看了會,心思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可惜阿麗兒跟在她身後緊緊盯著她,仿佛就是為了防止她像這兩位一樣撒野。
畫作也快完成了,大片的黃色和綠色交織,粉色紅色渲染,漸漸看出了雛形,周圍的女官一看,兩人原來是在畫夕陽。
“好,我知道了羽兒,你等我一會兒。”知道好姐妹找她應該有事,拂央低著頭笑道,繼續專注手上的大作。
實際上,她的繪畫技巧不錯,相比起來,露可就慘不忍睹了,淩亂無章,你永遠想不到下一秒,她的手腳會落在什麼地方。
可小公主高興,她也快回森林了,趁著還有時間陪她玩一玩。
於是,五分鐘之後,辛羽等來了一個小花貓好友。
拂央一雙眼睛清明澄澈,漾著暖意站起身,讓旁邊的宮女幫忙將裙擺放下,而後舉著兩隻手,克製地不去觸碰任何人,也不敢碰自己。
拂央笑眯眯朝興奮的小朋友道彆:“公主殿下,我們先走啦,晚上見。”
露可甜甜地笑,已經開始思考要將這畫布怎麼處理框起來了。
辛羽拿出自己的帕子遞給拂央,兩人並肩行走前往聖光殿。
“央央,你要回去森林了嗎?帶著瑪利亞和查理?”
拂央抓著手帕胡亂擦了擦手心,道:“對,不過你放心,我還是會好好訓練的。”
對於比賽,她勢在必得。
辛羽有點落寞,斂下眼皮,不期然被一雙手抬起,圓圓的杏眸凝著不舍,望向拂央。
拂央笑:“你住在這兒,可以更好地照顧你哥哥,而且有空了,也能過去我那邊。”
不過家裡的房間不夠,好像是時候考慮一下擴大房子了?
辛羽悶悶不樂:“不是,我是有點擔憂,若是我不能參加比賽,就不能和你一起……”
拂央想要龍星洋,她知道。
因而,也想為了好友儘一份心。
但聖女參賽就相當於有了一個作弊器,想也知道那邊人不可能允許。
雖說伊爾跟她說過,這件事已經告知兩方學校,正在商量聖女能否參賽這一事件,但興許概率不大。
拂央心頭一軟,嘖嘖兩聲,捏了捏辛羽的臉頰,道:“唉,你這麼好,我要是男子,就……”
“就什麼?”
一道帶著涼薄笑意的聲音忽然出現。
拂央僵著背脊,話頭一轉,趕緊道:“就結拜為兄妹!嗬嗬,對,兄妹。”
她徐徐側身,果不其然,身後是已然伸出大手的祁睿,身邊還有個眼神警惕的伊爾。
望著被扛走的好姐妹,辛羽有片刻猶豫。
需不需要救一下?
伊爾對於辛羽眼神總是落在拂央身上早有不滿,此刻見狀,也是說了一句:“走吧。”
“去哪?”
“帶你出去玩。”
辛羽雙眸一亮,瞬間將好姐妹拋在後頭,往前半步跟上伊爾,道:“去酒館還是?我聽說城裡來了個跳舞極好的女郎,很多人都喜歡看她跳舞。”
伊爾:……
那是給愚蠢又猥瑣的男人看的。
簡單來說,就是有點顏色的場合,不適合她這種小綿羊。
交往有一段時間了,辛羽對伊爾的小表情小動作也摸得很準。
很顯然,此刻他微微下撇的嘴角就是不怎麼行的意思。
想了想,她又道:“要不去城西看看?聽說最近有一隊不知從哪過來的女郎,一個個長得雌雄莫辯,專門為一些有困擾的婦人解憂。”
伊爾:……
那是一群不知從哪兒過來的流浪漢,裝扮成女郎。
他們故意狩獵一些單獨外出的婦人,在彆人心防最低的時候趁虛而入,讓婦人包養。
短短一月不到,已經破壞了好幾個家庭。
望著興致勃勃選地點的女友,伊爾默默牽緊了些。
就她這天真爛漫的模樣,還是看緊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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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睿扛著人回了宮殿,將拂央放在沙發上,他半蹲在地上,微微擰眉凝視半晌,視線停留在露出來的纖細腳踝處。
纖細的腳踝仿佛不堪一折,上麵沾了大片黃色顏料,還有點紅色,像是乾涸的血漬。
他忽然伸出手,將裙擺往上一撩,停在膝蓋處。
拂央條件反射,將手捂在膝蓋上方,見他停在膝蓋處,隻是看她小腿粘上的顏料,忽然便紅了臉。
原來隻是想檢查一下受沒受傷啊……
男人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好壞:“可可要胡鬨,你可以不用縱她。”
這紅色太逼真,落在纖細白嫩的小腿上,有些刺眼。
他拿出濕帕子,靜靜幫她擦拭,但顏料附著時間有點久,當然不能一擦就褪,生怕力道重了會傷了她,祁睿隻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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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睿的右手仍握著她的腳踝,說著話時,確認了她腿上其餘顏色隻是顏料,才緩緩抬頭,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瞳盛著愛意,專注得仿佛全世界隻剩下她一人。
“沒事,我不是要回去了嗎?難得有空陪陪她。”拂央不以為意地笑笑,又被他一聲“我呢”堵住。
“什麼?”似是沒聽清,或者沒明白,她反問。
將五顏六色的濕手帕隨意拋在一旁,祁睿伸出左手,緩慢地將她黏在臉頰的黑發撥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臉上的黃色顏料,不疾不徐笑道:“那我呢?你什麼時候有空陪陪我?”
拂央一聽這話就來勁了,順勢抓下他的手掌,嬌聲道:“八天前,我想找你,結果你不在學校。”
她壓下一根手指,癟癟嘴:“五天前,我跑到宮裡找你,結果你又被一群大臣拉走開會。”
男朋友是個大忙人,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隻是,屢次找不到人,她也是有點小脾氣的。
最後剩下一根手指,女巫晃晃手指,道:“昨天,我想問你點事,維克托說你剛忙完睡下,我總不能打擾你吧?”
那會兒是上午8點,他熬了個通宵,才剛睡下。
她說話時,語氣有點抱怨,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悠,直截了當表達心裡的不滿,活像來找他告狀的小狐狸。
祁睿低低地笑,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拉到眼前親了一口。
“誒……乾嘛呀。”拂央有點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倒不是拒絕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