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央回神一瞧,左右兩側立著兩個女子,左邊的編著兩條大辮子,畫著濃妝,左額顏色略微有些重,像是有一道用厚粉遮住的胎記。
她移開視線。
右側是個年輕女孩,麵無表情地垂著頭。
不經意嗅到一絲熟悉的藥味,拂央腦袋稍稍仰起。
哦,胃部有問題啊。
這座旅館接待的男人缺了一隻耳朵,這邊迎候的女侍又各有各的小毛病。
都是些世俗意義上有缺陷的人。
看來祁睿的手下心地不錯。
祁睿不知拂央在想什麼,將人拉到沙發上坐好,隨意掃視一圈,聲音淡然,語氣透著熟人間才有的放鬆:“萊萊,你做到了。”
萊萊才剛踏進門檻,聞言,笑得兩眼彎彎,像兩道漂亮的小月牙,她生性活潑,忙應道:“還得多謝你當初的恩情。”
兩人像是在打啞謎。
拂央恍若未聞,坐在沙發上將凱恩放出來,喂了它最喜歡的肉塊。
萊萊瞅她一眼,抿唇笑笑:“覓星,左邊這間是專屬於你的。維克托,你就在覓星隔壁,秋和莉莉小姐就在右側的房間,可好?”
萊萊給他們準備的也是一個大套間,有4間房。
幾人這會就坐在大廳,拂央頭也不抬,手中撫摸著凱恩的羽毛,一聲不吭。
在萊萊盈滿情意的眼眸中,祁睿轉身望向事不關己的女巫,勾唇道:“不必,我與莉莉一間。”
維克托和秋已經見怪不怪,萊萊卻是第一回見祁睿這麼親近一個女子。
難道傳聞是真的?
萊萊臉色微僵,停頓一秒,又朝拂央試探道:“覓星,你問過莉莉小姐了嗎?”
她話語親昵,像是祁睿跟她才是更親密的。
拂央聞言,抬首,與萊萊探究的視線對上,溫柔一笑:“不用問,這一路都是這麼過來的,覓星離不開我。”
雖然這女孩心地不錯,但不代表她能容忍彆人當著她的麵挑事。
秋憋笑憋得難受,藏在身後的手死命掐著手心,才堪堪忍下。
維克托後知後覺嗅到了一股火藥味,左右瞧瞧。
一個是兒時玩伴兼同僚,一個是好友堅定選擇的未婚妻,他幫誰都不對。
喜歡熱鬨的火紅色腦袋難得沒有往前湊,甚至後退半步,巴不得自己是一顆灰塵。
萊萊眉心扭曲,不敢置信道:“莉莉小姐怎能胡亂揣測覓星?覓星他不……”
他不喜歡外人隨便靠近。萊萊望著自己從小崇拜的背影,眼神迷戀。
祁睿低笑兩聲,將萊萊接下來的話全然斷開:“莉莉說得不錯,我離不開你。”
他大踏步往前,伸出骨節分明、修長遒勁的手,笑道:“走吧,回房休息一下。”
從達達舞城離開之後,他們隻歇了一座城市,連著趕了三天的路,大家都有點疲倦。
聽他這麼說,拂央也感覺有些累了,將手搭在他手心,任由他攬著腰走進房間。
門悄聲無息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秋俏聲咽下笑,閃進自己房間,快得維克托都還沒反應過來。
眼前停了一雙腳,維克托心頭一跳,緩慢抬頭,萊萊皮笑肉不笑,扯著他的袖子隨意進了一間房。
“維克托,你跟我說說,這位莉莉小姐,到底是什麼情況?”
維克托苦不堪言,想說又不敢說。
救命,殿下就在隔壁,你不如直接去問他?
也省得殿下用魔力監視各處了。
典雅的房間中,拂央從浴室換了一身衣裳出來,垂順的衣料隨著行走,顯得柔美雅致。
她目不斜視上了床,剛要躺下,卻被祁睿阻攔。
拂央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祁睿歎氣,大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腕,星眸略帶不滿:“阿拂,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萊萊對他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
隻不過這麼多年,她在外任職,他也已有心愛之人,原以為她早已放下這片懵懂的崇拜,沒想到她仍執著。
拂央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故意裝不懂:“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