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見麵色鐵青的辛羽,阿拉斯托嗬了一聲,白氣如一朵小浪花般衝向凜冽的空氣中。
氣溫又低了點。
山中靜得可怕,仿佛這世界除了他們,再沒有任何活物。
阿拉斯托光明正大地挑撥離間:“說起來……聖女大人,你被失魔藥迷暈綁架,是簡來尋求我的幫忙。”
他眯眼,緩緩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的父親可真是娶了位好妻子。”
自從到達主城,所有人已經不止討論過三次,前前後後一連串事情,他們已經有一個基礎認知。
眾人稍有驚疑,並沒有出現阿拉斯托想象中的膽戰心驚。
因為感應到魔物滔天般的邪惡氣息,辛羽渾身不由自主往外冒冷汗,伊爾擔心她,一直將人攬在懷中。
聞言,她側首看向阿拉斯托,眼裡滿是厭惡:“阿拉斯托,你引出魔物,整個世界都會毀滅。你現在是控製了它們,可以後呢?”
“一旦人類滅亡,你想要的權利、地位,一切還會是你想象中的天下嗎?”
你依靠這奇怪的晶石控製住魔物,一旦晶石消失,魔物大規模進攻人類,你能獨善其身?
阿拉斯托的目的很明確。
他厭惡自己垂垂老矣的身軀,企圖通過女巫的通靈之力尋找移魂換體的方法。
他偶然找到魔物的巢穴,通過手上的晶石初步控製魔物。
他在做一件瘋狂的事情——將魔物當成自己能利用的手下。
可魔物終究是魔物。
它們再“聽話”,也是不知從何而來的異族。
一旦魔物和人類之間的戰爭再度爆發,生靈塗炭,大地悲鳴。
這是所有人類的命題。
沒有人能遺世獨立。
碎片化的信息拚湊起來,這個消息如果散播出去,整座大陸都會為之震顫。
阿拉斯托的目標不止給自己換個年輕的身體。
他想要的,還包括這個世界。
“簡還是太笨了,要是我主動介入,你這會兒,可能還不知道在哪隻魔物的腹中。”阿拉斯托嗬嗬笑道,表情盛滿輕蔑和不屑,一下就勾起對麵人的怒火。
聖女的存在太重要,他第一步計劃就是除掉這個障礙。
可惜,聖女碰上了女巫。
女巫,瀕臨滅絕的族群,幾百年不見的通靈之力,他尋求這麼久的能力,就這麼出現了。
拂央·塞勒涅。
他早該想到,比起瑪利亞這個沒用的古德曼後人,塞勒涅的後人,天賦更強。
隻是菲林的誤導,讓他屢次錯將古德曼一脈當成寶,間接忽略了塞勒涅後代。
10年前,女巫菲林就跟他有來往。
除開利益交換,兩人骨子裡一樣冷血,一樣貪戀名聲地位。
他們各取所需,互相利用對方,轉眼間已經10年。
阿拉斯托不是隨便跟人合作的,他做過大量調查。
起初,驕傲的菲林·古德曼不敢說出自己的姓氏,卻不改古德曼一族骨子裡的傲慢,向來活得比天鵝還驕傲。
後來因為辛西婭的天賦湧現,繼承了西方森林的守衛,她更是用鼻孔看人。
阿拉斯托眼中戾氣翻湧,怒意挑動神經,魔力泄露。
周圍棲息的小蟲精獸承受不起這股力量,遽然四竄逃散。
菲林,該死。
現在,世界上最強的兩個女巫就在自己麵前,一個會通靈,一個擁有範圍廣闊的防禦魔法。
若是為他所用,他就是最強大的主宰者。
阿拉斯托胸膛起伏,深吸一口氣,冰涼的寒氣吸入肺腑,將因為女巫而沸騰的血液強壓下去,再重重地吐出一口快意之氣。
他緊緊噙住拂央,像是在盯著什麼所有物般,目光駭人。
男人居高臨下,幾近肯定般問道:“女巫拂央,你認識這塊石頭,對嗎?”
在他心中,過了今晚,這世界儘在囊中,自然不必裝模作樣。
拂央冷笑,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貝朗身上的靈魂有鬆動,你對他動了手腳,是嗎?”
從見到貝朗第一眼起,她就看出貝朗靈魂的不對勁。
像是被某種力量攪合過,但或許因為對方能力不足,是個半吊子,沒能將貝朗的魂魄趕走。
任由貝朗的魂魄像搖擺的小草一樣,隨時鬆散。
阿拉斯托笑歎一聲,沒有計較她的無禮,聲音如同雀躍的鳥兒般:“你的能力竟如此之強!不錯,我曾自己試過。”
拂央擰眉:“女巫一族的法子,你從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