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香鎮上,魔物如遮天蔽日的蝗蟲般疾馳,四處破壞。
人們驚慌失措躲避。
混亂間,一個小女孩跌倒在地,背後撲來一隻魔物。
女孩的母親轉頭一看,目眥欲裂,驚聲吼道:“不!”
金色魔力及時出現。
小孩已經嚇蒙了,維持趴下的姿勢,眼淚盈眶,一句哭啼都不敢發出來。
直到母親過來抱走他。
母子倆退後兩步,驚恐地看著魔物嘴裡的口水落下。
碎金般的聖光如雨水般從高山灑下,四處奔跑的魔物瞬間被金光淨化。
天地轟鳴,聖光降下。
光環超越時間空間的限製,朝整座大陸擴散,瞬間滌蕩天地間所有汙穢。
草木生靈享受著聖光的沐浴,心曠神怡。
隻有四處粘稠的液體、空氣中回蕩的聲聲嚎叫,證明著灰飛煙滅的魔物們不是幻覺。
人們驚疑不定,凝眸仰望神靈山,隻覺眼瞳好像在移動。
有一個魔法師壓了壓眼,閉眼再睜開,神靈山還是在動。
“神靈山地震了?”
山頂上不知何時凝聚起的一朵碩大的雲,雲中央的黑雲凹陷,閃電連連。
不多時,一朵螺旋狀的雲朝著神靈山山頂落下,像是要吸走神靈山所有生物一樣。
驚魂未定的國民們連連祈禱。
“是光魔力嗎?聖女大人在山上?”
“怎麼還會有魔物?!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壞了,壞了!神靈山上出事了!”
駐紮在崇香鎮的兩國士兵迅速用魔法上報,將事情原原本本報告給自己長官,等待著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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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央乘著魔法掃帚來到雲霧繚繞的山頂,若隱若現的洞口好像覆上了一層幽藍色的光,明明滅滅,看不清晰。
她給自己下了一個陣法,能保護自己不受魔物氣息侵擾,從天而降落在魔物潮中。
魔物還在傾巢而出。
落在他們眼中,突然降臨中心的拂央就是一塊行走的鮮肉。
魔物們部分仍朝著山下湧去,部分停留在拂央周圍,企圖用利爪尖牙震碎防護罩。
拂央沒有理會他們,手中魔杖一揮,眼前的魔物就如紙片般往兩邊散開,輕得像沒有重量。
她停在離洞窟一米遠的地方,唇瓣微張,眼光閃過一絲驚訝。
神秘洞窟的氣息如此熟悉。
拂央抬起手掌,微微屏住呼吸。
她有一個很荒唐的猜測。
身後,男人的驚呼傳來:“不準亂動!女巫拂央!”
阿拉斯托梳起的頭發被顛得垂落下來。
他從魔物背上躍起,腰間忽然一陣刺痛,他不禁咬牙,眼眶又紅又邪,惡狠狠對魔物們下令:“給我把她攔住!不準讓她靠近你們的地方!”
帶頭的還是那幾隻離阿拉斯托最近的魔物。
魔物一擁而上,一層層疊上魔法罩,醜陋駭人的嘴臉猶如千年癩蛤蟆,隔空映照在拂央麵前。
拂央嘴角抽搐,忍下吐槽,手上動作飛快揮動魔杖。
霎時間,幽冷的雪地落下一片魔法陣。
陣法中央縈繞著強大的女巫氣息,還有阿拉斯托分辨不出來的其他神秘力量,範圍不斷擴散。
魔物們察覺到可怖的氣息,堆積在魔法罩之上的十來隻遽然跳開幾米遠。
推擠在四周的魔物們做出了一樣的動作,頭也不回向兩端奔跑。
“不準跑!回來!把她抓起來!”阿拉斯托不明白魔物們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違背自己的命令。
特彆是自己救下的那幾隻,它們跑得最快,影子都快看不見了。
但他知道,在自己的魔力還沒恢複、阿蟒轉移給自己的能力還沒達到巔峰之前,他能依仗的隻有這些魔物。
阿拉斯托緊緊捏著墨炎石,綠得發黑的晶石在月光下仿佛穿越幾個世紀的神祗,神秘而沉默。
它注視著世間的所有,對人類的生命進行最公正的審判。
阿拉斯托看著發光的石頭,眉心緊皺,莫名地,手心似乎在發燙。
他取下繩子,換到左手拿著,仍不肯放開。
收到限製的魔物們行動停止,但動作緩慢,不情不願地回到魔法陣之外。
隻是,沒有一隻魔物敢靠近這個接近3米寬的魔法陣。
更彆提站在陣法中央、閃著淡紅光芒的黑發女巫。
拂央勾唇笑笑,心中的猜測更篤定幾分。
她在陣法之中傾注一點精神力。
魔物們害怕的,正是這個精神力。
或者說,從它們想試探卻又不敢輕易靠近,仿佛連豎起來的毛發都帶著警惕的表現來看,是忌憚。
就好像……它們曾經跟精神力打過交道,知曉精神力對它們的傷害一樣。
拂央眉眼微眯,思緒流轉。
下一秒,她嘗試著往陣法之外釋放少得可以忽略不計的精神力。
如她所料,魔物就像是遭受到什麼無形的攻擊一樣,身上出現刀割一般的傷痕,血液飛濺。
見狀,離陣法最近的六隻魔物更加驚恐地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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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拉斯托手中緊捏的墨炎石,對他們來說又有其他震懾力。
一時間,魔物們不上不下。
想跑跑不了,被命令著靠近卻又出於身體本能不願前進。
在拂央釋放精神力之後,它們就像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瞳孔放大,本就突出的眼珠子像是要掉出來一樣,活像流著膿的蟾蜍。
拂央施施然側過身,黝黑的雙眸泛著淩厲而森冷的寒意看向阿拉斯托。
“阿拉斯托,你知道這裡有什麼嗎?”
你知道這裡藏著什麼秘密嗎?
你知道你手中的墨炎石是什麼東西嗎?
阿拉斯托笑笑,老化的身體陣陣疼痛。
他又氣又怒,對年輕身體的渴望更是達到了頂峰。
“我不管你知道什麼,也不管有什麼秘密,隻要我能號令它們,隻要你能幫我換個身體,這天下未嘗不能分你一半。”
阿拉斯托嘗試著說服她,雖然語氣軟了幾分,但眉眼間的輕狂和渴望,仍是刺得拂央惡心不已。
他還在說:“到時候,你我一人一半,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真是可惜,你找錯合作對象了。”拂央看著從山下升起的暖光,眉眼輕緩,嘴角泛出一個溫柔的弧度。
是辛羽的魔力。
光魔力就好像有定位功能一樣,由下至上一寸稀釋空氣中的邪惡。
如飛梭,如流星。
速度之快,魔物們甚至來不及躲閃就已變成殘煙,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與此同時,祁睿如鬼魅般,悄聲無息從阿拉斯托身後出現,輕而易舉製住他的身體。
冰冷的匕首緊緊壓在脖子上,鋒利的刀刃就抵在皮肉之間,隻需輕輕一壓,他的一切就結束了。
阿拉斯托呼吸微滯:“你是什麼時候恢複魔力的?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