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禹說:“姐夫,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姐不還是想替你分擔家庭的負擔嗎?你要是老早把一座金山搬到家裡去,我姐會挺著大肚子,在冰天雪地裡出攤去?”
九光沒想到小舅子竟然伶牙俐齒,他笑著拍拍靜禹的肩膀:“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靜禹也笑了:“我也是開玩笑啊,你沒當真吧?”
九光說:“彆提了,孩子剛出生三天,就要手術,巴掌大的小人兒,跟個小貓似的,你說,做手術,還能活嗎?”
靜安連忙問:“九光,孩子咋的了?要做手術?”
九光看見靜安,眉頭就皺了起來:“你說孩子咋地了?不就是因為早產嗎?導致孩子很多方麵發育不健全,腸胃什麼的,都不太好,腸梗阻,要做手術。”
靜安不懂:“啥叫腸梗阻啊?”
九光說:“就是拉出去屎,跟貔貅似的,那不把孩子堵死了?”
靜安內疚更深,恨自己,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一個跟頭就把孩子摔掉了?為啥不結實點。
她也恨自己不能下地,去看看保溫箱裡的女兒。她的心撕裂一般的疼。
靜安生孩子的時候下麵撕裂了。靜安的女兒體重很輕,可女兒的腦袋很大。當時醫生打算給靜安側切,但還沒等側切呢,就撕開了。
靜安都沒覺得疼。因為生孩子那種疼痛,已經蓋過撕裂的痛。
靜安縫了幾針,那個位置正好不能走路,一動,就疼。翻身,更疼。她在床上躺了兩天多,已經煎熬得受不了。
她沒心情和九光吵架,也沒有心思吃飯,尤其看到九光胡子拉碴,陰沉似水的一張臉。
但她記著母親說的話,一定要高高興興的,一定不能生氣,她要是生氣,奶水就更不會有了。
靜安沒有奶水,孩子一直在喂奶粉。靜安可能太瘦了吧,導致沒有奶水。
她想起母親的話,彆管多不高興,彆管彆人說什麼,吃飽了再說,這樣,說不上什麼時候,奶水就下來了。
九光把床搖起來,靜安支撐著坐好,九光把保溫罐打開,盛了一碗,遞給靜安。
靜安接過來一看,差點惡心吐了。又是豬蹄子。
她吃膩了,一點鹽水都沒有,清水燉豬蹄子,吃第一次還好,吃兩天了,一看見豬蹄子就惡心。
九光訓她:“快吃吧,你要是再不下來奶水,咱們孩子更遭罪了。就是因為喝奶粉的關係,孩子腸胃消化不好,才腸梗阻的。”
靜安不理會九光,她現在連站起來走路都不能,跟九光吵什麼,吵得贏嗎?
硬著頭皮吃了一碗豬蹄子,喝了一碗豬蹄子湯。靜安吃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三天,婆家一個人也沒來。靜安問過九光,:“你們家人都忙啊?”
九光說:“他們就是來了,也看不著孩子,來乾啥啊?萬一帶進細菌呢?孩子病得更大發!”
靜安說:“非得看望孩子嗎?我生孩子遭這麼大的罪,就不能來看看我嗎?”
九光說:“你還舔臉說呢?要不是你不聽勸,非要出攤,能有這事嗎?大過年誰不在家過年呢,大正月誰願意往醫院跑啊?多不吉利啊?”
靜安隻要聽到九光說這句話,她就很內疚,什麼也不想說了。
見弟弟在,靜安就說:“九光,醫生不是讓你去交醫藥費嗎?你快回家取錢吧,正好我弟弟陪我。”
九光走了之後,靜安的心裡稍稍平靜了一些,但很快,她又擔心接下來孩子的手術,那麼點的小孩,手術?
靜禹說:“你彆聽我姐夫嚇唬你,剛才我問醫生了,醫生說,這屬於小手術,不用害怕,一會兒就做完。”
靜安聽到靜禹這麼說,放心了一點。
靜禹說:“姐,給孩子起名了嗎?”
靜安說:“以前跟你姐夫想過幾個名字,但都是起的男孩的名字,沒起過女孩的。你姐夫的三姨,說我懷的是男孩。”
靜禹感興趣地問:“那你現在起一個吧,起個小女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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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眯縫眼睛,望著外麵窗台上堆積的雪:“叫雪兒——”
她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雪,融化得太快了,冬天生的孩子,叫冬兒?”
靜禹說:“媽和爸給你家小孩起了兩個名字,媽起的名字叫冬梅,爸起的名字叫冬雪,姐你看看,哪個名字好聽?”
靜安嘴裡念叨著:“周冬梅,周冬雪,周冬兒。我看,還是周冬兒好聽。”
靜禹笑了:“冬兒叫小名不錯,我擔心姐夫不能同意,他可能更喜歡叫周冬梅吧?”
靜安說:“叫冬梅的姑娘太多了,不叫冬梅,就叫冬兒。”
靜安的女兒有名字了,叫冬兒。
冬兒的父親九光從家裡取了錢,交到醫院。下午,冬兒就做了手術。手術做了一個多小時,靜安真想去手術室的門外守著冬兒。
九光:“你去了,也不能進手術室,還不如在床上躺著了,你到那兒,我還得照顧你。”
靜禹說:“姐,再堅持幾天,你就能下地了,冬兒也能抱出保溫箱,你們娘倆就能團聚。”
冬兒手術的時候,手術室門外的走廊上,母親,父親,靜禹,還有九光,再也沒有彆人了。
婆家沒有一個人來。
九光對母親的解釋是:“我大姐家的孩子曉峰感冒了,在診所打吊瓶呢,我大姐不敢來醫院,怕身上有病菌,傳染給靜安和孩子。”
母親說:“你媽和你爸,也挺忙的呀?”
九光說:“我媽身體也有點病。我爸不能來,聽人說,老公公一個月都不能進產房。”
母親說:“呦,你們家講究怪多的呢!”
母親沒再說什麼,忍著心裡的氣。女兒靜安還跟著九光過日子呢,逞了口舌之快,九光萬一回去,給靜安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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