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打量房間,衣架上,掛著的都是文麗的衣服,沒有男人的。
賈聰挺長時間沒回家了?
靜安關心地看著文麗:“那,你咋想的?”
文麗說:“我能咋想,過一天算一天吧。”
靜安說:“我記得,賈聰他們銀行要蓋樓?”
文麗說:“這些事兒我都不操心了。我想好了,到暑假的時候,我和賈聰要是還沒有和好,我就搬走——”
靜安擔心地問:“你要搬哪去?”
文麗說:“我能搬哪兒去?搬到農村去,在哪教書,就在哪住吧——”
文麗歎口氣,接著說:“我真是不願意在那窮鄉僻壤裡待著,我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困在籠子裡的小鳥,飛不出去,白長了一對翅膀。我真想踹開這個籠子,飛到深圳,找寶藍去!”
靜安能理解文麗的心:“你比我好多了,你還有翅膀,我的翅膀剪短了,剪得像母雞翅膀那麼短,飛不起來。冬兒出生,我要照顧她,哪兒也去不了。”
文麗苦笑著:“還不如去年這時候,你我都沒有嫁人,那時候寶藍就給我寫信,讓我去深圳找她,可惜,我想不開,也留戀這個家鄉——現在想走,身後有一堆爛事兒——”
靜安也苦笑:“要是不經曆這些事,你不會有去深圳的念頭,我也一樣,不經曆結婚生孩子,不經曆和九光的吵架,我還迷戀婚姻。
“以為男人結婚了,他就會變得穩重,以為我生了孩子,丈夫就會對我好一些。
“可等結婚了,我發現男人還不如談戀愛的時候了。等我生了孩子,我發現丈夫還那個味,還不如我懷孕的時候了。”
文麗說:“你總算看明白,他當然不如談戀愛的時候對你好,因為都結婚了,他不用哄著你,你已經是他的媳婦。再說孩子都生了,你不可能走,他就更不用對你好。”
瓜子炒熟了,文麗把瓜子倒在舊報紙上,兩人坐在桌前嗑著瓜子,聊著將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冬兒聽著兩個女人的輕聲細語,竟然睡著了。
時候不早了,靜安和文麗告辭,推著小車,從文麗家出來。
文麗家的鄰居居住著一個老太太,老太太正在院子裡晾著洗好的衣服。
文麗跟老太太打招呼:“魏大娘,你孫女沒在這兒?”
老太太說:“我孫女去幼兒園了,晚上去接她就行。”
文麗說:“你不是看著你孫女嗎?咋送幼兒園了?”
魏大娘說:“我不識幾個字,沒法教孫女學習,送到幼兒園,老師能教她。”
魏大娘看到靜安小推車裡的冬兒,笑著逗弄冬兒:“這孩子好看,還挺省事兒。”
靜安隨口問:“大娘,附近有沒有能看孩子的老太太,我最近要上班,沒人給我看孩子,我挺著急的。”
魏大娘認真地看了看車子裡的冬兒:“這孩子有兩個月嗎?太小了,你舍得讓彆人給你看孩子?”
靜安說:“早產了幾天,不過,她馬上就三個月,大娘你幫打聽打聽,要是有人能看孩子,你就告訴文麗,讓文麗去告訴我。”
魏大娘猶豫了一下:“其實,我在家也沒啥事,也可以看孩子,就是你家的小家夥,有點太小,我怕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