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冬兒是放到母親家裡,還是放到魏大娘家裡,母女倆進行了溝通。
母親想給靜安照顧孩子。
靜安不同意:“媽,你要乾活呢,冬兒要是醒了,你就沒法乾活。我還是把冬兒送到魏大娘家吧,她沒什麼活兒,就是照看孩子。”
父親不同意,擔心彆人照顧不好冬兒。但母親同意了靜安的想法。
母親覺得跟女兒之間,也不能來往得太密切,否則,小兩口有摩擦,九光會認為娘家說了什麼,兩口子更容易吵架了。
第二天一早,靜安連飯也沒吃,水也不喝,就推著小車裡的冬兒,去了魏大娘家。
魏大娘以為靜安不會再來了,她說:“我還琢磨怎麼給你送錢去呢。”
靜安說:“大娘,我不在你這裡住,但冬兒還請你幫忙,繼續看著。
魏大娘說:“那我把房錢退給你。”
靜安想留下兩天房租,魏大娘不收:“誰家親戚來住兩宿,我還收錢?我咋那麼認錢呢?錢一花就了,情常在啊。”
靜安就想著晚上來接冬兒,給魏大娘買一兜水果。魏大娘家很少有水果。
靜安送花兒去幼兒園那天,看到有的小朋友帶個蘋果上學,拿著蘋果炫耀。花兒遠遠地看著,很羨慕的樣子。
靜安從魏大娘家出來,回了一趟自己的家。大門鎖著,九光已經出車去拉磚。
回到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房間,看著院子裡的杏花已經開了,粉豔豔的,她心裡不由得一軟。
這個家,她還是愛戀的呀!曾經有過多少美好的回憶啊!
回到房間,靜安找到化妝包。暖壺裡有熱水,她又洗了頭發,換上黑色的皮鞋,化好妝,抹了眼影。
但沒有塗指甲油,指甲油不好洗掉。
站在鏡子前,靜安都有點不敢認自己了,鏡子裡的女人那麼美,是我嗎?
時間快到了,她騎自行車直奔電影院。
這次比賽,在電影院舉行。自打電視走進千家萬戶,電影院就漸漸地蕭條。
還有,錄像廳遍地都是,播放著最新的港片,而國產的電影正在凋零,趕不上形式,電影院就日漸寥落。
市裡有什麼大型的活動,會在電影院舉行。
這天早晨,電影院門前擺滿了自行車。門前還有戴著紅胳膊箍維持秩序的人員。
靜安趕在八點半之前走進會場。
門口有人攔阻她:“你有票嗎?”
靜安一愣,她沒有票。她不知道還需要票。
旁邊一個管事兒的走過來,對攔阻靜安的人說:“她還需要票嗎?你看她這身,就是參加演出的。”
靜安連忙說:“對,對,我是來唱歌的。”
正這時候,身後有人喊靜安,靜安不用回頭,聽聲音就知道是李宏偉。
李宏偉的自行車都快騎飛了,他扔下自行車,三步並作兩步地跨上電影院門前的台階,跑到門口,從夾克兜裡掏出兩張票。
票麵上印著:“安城1994年青年歌手第一次大賽——”
守門的說:“進去吧,進去吧。”
兩人往電影院裡麵走,靜安問:“小哥,你咋來了?”
李宏偉搖著手裡的兩張票:“給你送票,人家把票在放假前就送到單位,可這些大老粗什麼也不懂,就等著上班的時候,給我送來。”
李宏偉關心地看著靜安:“我上的是夜班,也不知道你是住在哪兒,後來我想,今天早晨到電影院門口等你吧,可車間又有點事,才忙完——”
靜安問:“小哥,那你不回車間了?”
李宏偉說:“我就是特意來看你唱歌的。”
有李宏偉在,靜安心裡更不害怕了。
李宏偉打量靜安的一身衣服,點點頭,欣賞地說:“這回妥了,你一上台,就把他們全畢了!”
靜安進了電影院,裡麵已經安靜下來,電影院的左側走廊,站著許多穿著表演服裝的人。
靜安走過去問:“演節目的都在這裡排隊呀?”
有人告訴靜安,要到後台去報到。靜安去了後台。
年輕漂亮的女主持人喬麗麗正在試著麥克風,看到靜安,就不客氣地阻攔:“這是後台,彆亂進來!”
靜安說:“我是演節目的,他們說要到後台來報道。”
喬麗麗打量靜安一眼,麵色柔和了:“你是哪個單位的?還是社會上報名的?”
靜安說:“我是機械廠的。”
喬麗麗打開旁邊桌上的本子:“呦,真沒報到呢,你咋來得這麼晚?”
靜安抱歉地說:“我把孩子送出去,找人看著呢。”
喬麗麗吃驚地轉頭看著靜安:“那你能出來唱歌,真不容易,你好好歇一會兒,我給你往後安排。排在後麵唱合適,排在前麵唱,打分沒有參考。”
靜安不懂這些,謝過了喬麗麗。
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又被喬麗麗叫住了。
喬麗麗上下打量靜安的衣服:“誰給你做的旗袍?”
靜安一愣:“這是,這是旗袍啊?”
喬麗麗笑得花枝亂顫:“你穿這身挺漂亮,還挺獨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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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也笑了:“我媽給我做的,對了,不是做的,是我媽過去的衣服,給我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