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下午,靜安提著一兜水果去了醫院。
醫院走廊裡亂糟糟的,有一個擔架,上麵躺著一個血糊糊的人。
是一個剛從工地上抬下來的人,施工的時候,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不知道人啥樣。
靜安不敢看。醫院這個地方,是生與死的地方,沒有事情,是永遠不會來這裡的。
靜安跟大姐夫約好,在醫院門口會齊。她早幾分鐘到的,想去醫院的廁所。看到這一幕,心裡特彆害怕。
疾病,傷殘,靜安這個年齡,還不能理解這些詞的含義,隻是字麵上考慮。
當靜安看到擔架上那個蠕動的傷者,她是真害怕。
但願自己能平安一生,不進醫院,那就是幸福吧?
姐夫來了,在門口等她。靜安走過去,跟姐夫說了擔架上看到的。
姐夫說:“我開車這麼多年,啥事都遇到過,我也來過好多次醫院,正常死亡的,和非正常死亡的,你猜,誰多?”
靜安不敢猜,姐夫既然讓她猜,一定是個驚人的數字,驚人的結果。
姐夫和靜安往樓上住院部走,上樓梯的時候,姐夫小聲地說:“靜安,今天跟你說啥,你知道就行了,回去好好地勸說九光——”
靜安見姐夫如此鄭重,扭頭問:“姐夫,你要說啥?”
姐夫嚴肅地說:“你叮囑九光,以後,要是開車就絕對不能喝酒,要是喝酒了,就絕對不能開車,這不是鬨著玩的,這是人命,不是兒戲!”
姐夫說這話的時候,往兩麵看看。樓梯上,還有彆的人上樓。
靜安有點發懵:“姐夫,你這話啥意思?”
靜安承認自己笨,有些事情,要在腦子裡轉幾個彎兒,才能明白過來。
姐夫低聲地說:“沒聽懂就拉倒吧。”
靜安心裡忽悠一下:“姐夫,你是說,九光出事那天,他喝酒了?”
姐夫連忙左右看看:“你小點聲——”
靜安心裡越發慌張:“姐夫,真的假的?”
姐夫說:“他沒跟我說,但出事當天,他給我找來,那都是出事挺長時間了,我聞他身上還有酒味。”
靜安心裡埋怨九光,開車不能喝酒這件事,她不止一次地跟九光說,但九光不當回事。
靜安連忙問:“姐夫,那個環衛工知道九光喝酒嗎?”
姐夫說:“他應該不知道,因為他受傷了,當時搶救呢,他可能忽略了這件事,不過,要是遇到懂行的,抓到九光這件事,那就是不5000的事情了,就可能蹲笆籬子。”
靜安心裡一個勁地敲鼓:“姐夫,那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