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被警車帶到拘留所的時候,她腦子嗡嗡的。
她想不明白,隻不過跟王琴打了一架,就要進拘留所?
那王琴也打她了,為什麼王琴就沒事?就因為王琴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裝病?
靜安知道,自己打王琴那幾下子不可能把王琴打癱吧,王琴還把整個腦袋都纏上繃帶。
王琴是故意邪乎的,給眾人看。
可現在不是鬨著玩,也不僅僅是道歉賠償,這回是動真格的,王琴要把她關進拘留所。
那個小劉警官說,王琴昨天的檢查結果沒有全部出來,今天又出來一個結果,說王琴被打成腦震蕩,王琴不和解了。
靜安要接受拘留五日的懲罰。
五天,不是五個月,也不是五年。
靜安想明白了,王琴這是用另外一種方式羞辱她,讓她丟了工作,讓她身上背著汙點,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不就是五天嗎?等五天後出去,靜安就想,我這回非給你打成腦震蕩不可。
你不就喜歡腦震蕩嗎?以後就讓你永遠腦震蕩!
接下來的各種簽字,各種問話,靜安腦子昏沉沉的。
整個一天,她沒有喝一口水,沒有吃一口飯。
靜安打人證據確鑿,她把王琴打住院也是事實,況且,她昨天到派出所已經簽過字,那就是證據。
接下來的流程,她完全像一個木偶一樣,警察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直到往拘留所送她之前,小劉拿來一盒飯,丟在靜安麵前的桌子上,還端來一杯水。
靜安搖搖頭,她吃不下去,嗓子已經疼得冒煙。
小劉警官說:“你趕緊吃吧,這個時間到了南邊,過飯點了,你就得餓一宿。”
靜安沒說話,隻是默默的搖頭。她吃不下,她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弄到今天的地步。
王琴之前欺負她那麼多次都沒事,自己揍王琴一頓,就讓自己失去了自由。
這個代價太大了!
車子一直往南開。車窗上掛了窗簾,但有些地方掛的不嚴實。
靜安從窗簾的縫隙看著外麵的街道,街道兩側的店鋪,第二中學,養貂的工廠。
這些熟悉的景物,一一地在車子外麵掠過。她知道,車子一直往南行駛。
快到收費站的時候,車子開始往左拐,拐進一條長長的胡同裡。
這條胡同比其他的胡同寬,但比外麵的街道窄。胡同鋪了磚,又抹了水泥。
是一條特殊的胡同。
車子駛到兩扇大鐵門前,停下了。
巨大的鐵門上,左下角開了一道小門,像屋門那麼大,能容一人通過。
小劉下車,敲開小門,把帶的材料遞了進去。
隔了一會兒,大門徐徐向兩側打開,車子開了進去。大門在車子後麵很快關閉。
靜安下車的時候,仰頭望向天空,隻看到高高的塔樓,架子上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武警。
鐵絲網,夕陽,一排大雁從上空飛過,靜安真羨慕大雁,它們是自由的。
而她呢,無論是在鐵門裡,還是在鐵門外,都是不自由的。
女人,被束縛的東西更多。
過去是裹腳,裹成三寸金蓮,隻能顛小碎步,想飛快地跑,那就是做夢。
後來是束胸,把胸部硬勒平。
現在,雖然沒有那些具體的東西,但有很多無形的東西束縛女人,讓女人舉步維艱,甚至寸步難行。
麵前一扇鐵門,打開了鎖,靜安被推了進去,後麵的門立刻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