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濤送走老大和那位重要的客人,他匆匆地回到老謝的包房,看到包房空了,服務生正在收拾房間。
葛濤問了一句:“都走了?沒有一個人留下等我,太不夠意思。”
葛濤一回頭,忽然看到門口的椅子背上,掛著一個挎包。
一塊花布疊一下,兩頭縫上帶子,翻過來就是一個漂亮的挎包。
葛濤用手指勾過挎包的帶子,探著脖子,順著敞開一塊的拉鏈,往挎包裡看。
他知道是靜安的挎包,還沒看明白呢,聽到有人斷喝:“那麼不要臉呢,看我東西乾啥?”
話音未落,手裡的挎包已經被來人奪了過去。
不用抬頭,聽說話這麼衝,就知道是靜安。
葛濤把鼻梁上的墨鏡用手指勾到鼻尖上,打量靜安說:“你為啥跟我說話老是這麼衝?”
靜安說:“你欠我的,你在我麵前有短處,我見你就沒好話!”
葛濤驚疑地說:“我欠你啥呀?”
靜安說:“你忘性可真好啊,我提醒你,前年過年,你在大街上被人攆得像耗子一樣亂竄,給我撞得早產,我和我閨女差點死了,你欠我一條命,不知道嗎?”
葛濤的氣勢立刻縮回去半截,他歎口氣:“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說,我後來不給你送一千塊錢嗎?”
靜安說:“不夠!”
葛濤說:“那多些夠?你說個數,我給你!”
葛濤一邊說,一邊伸手要打開腋下夾著的皮包。
靜安說:“多少錢也不夠,你就是欠我一條命!命能用錢算嗎?”
葛濤氣笑了:“我覺得自己就夠無賴的,這回還碰上一個女無賴。”
靜安不說話,挎著背包,在前麵蹭蹭地走,走到電梯前。
葛濤站在一旁,從側麵打量靜安:“你說你也不如劉豔華漂亮,也不如田小雨聰明,你又笨又傻,我咋就瞎了眼看上你了呢?”
靜安挺胸抬頭:“你就是瞎眼了。”
這話說得過分了,但靜安不怕葛濤,他欠她的,在她麵前他就得低頭。
葛濤生氣了:“你哪來的自信呢?總在我麵前牛轟轟的乾啥?你比誰高擺?過去咱倆是工友,現在又是獄友,你跟我蹲過一個號子,還裝啥?”
靜安說:“我蹲的是號子,你蹲的是茅坑,你蹲的更埋汰!”
葛濤氣笑了,忽然往靜安身邊湊,一臉下流地說:“你看見我蹲茅坑了?”
這時候,電梯門開了,靜安轉身就走,她不能坐電梯,電梯裡就她和葛濤,她怕吃虧。
葛濤也不坐電梯,跟著靜安走樓梯。
葛濤說:“哎,老妹,彆走那麼快呀,我問你點事——”
靜安特彆實惠,一聽葛濤問她事,她就停住了腳步。
要不是葛濤收腿快,就撲到靜安身上,兩人就從樓梯上骨碌下去。
葛濤說:“你虎啊,突然刹車,咋不給個知會兒呢?”
靜安說:“你不是說有事兒問我嗎?還賴我?”
葛濤心裡罵靜安,沒見過這麼實惠的女人,她前20多年,咋活過來的呢?
要不是老天照顧她,就是她有特異功能。
靜安還問葛濤呢:“你問啥?不問我走了!”
葛濤說:“我想問你,你當初打王琴用的是啥?”
靜安愣怔了一下,隨即,她很認真地回答:“用巴掌打的,還撓了她兩把。”
靜安摸摸自己的臉,臉上也被王琴撓了一把,不過,王琴當時距離靜安遠,指甲撓的不深,靜安在號子裡臉上就結痂,現在都掉了。
葛濤說:“你是用磚頭打的吧?要不然,咋給人家打出腦震蕩?比我還手黑!你說咱倆現在多般配!”
靜安發現,葛濤第一句話能聽,後兩句乾脆就不能聽,沒有一句正經的。
靜安說:“你就不怕我跟九光說,你跟我嘚瑟?”
葛濤忽然依著樓梯扶手,斜睨著靜安,上上下下打量了靜安一眼。
“你以為九光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你還以為你的老爺們是啥好玩意啊?
“他還不如我呢,我是從裡到外都是黑的,他是馬糞蛋子表麵光,裡麵早都爛得呱唧呱唧漏水了!”
靜安就算是跟九光離婚,她也受不了彆人這麼埋汰九光,畢竟,做過她的丈夫。
靜安說:“你放屁,少嘚嘚,九光才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
葛濤嘴角噙著冷笑:“那我明跟你說吧,九光知道我跟你嘚瑟,他假裝不知道,怕說破之後工程就沒了!”
葛濤說完,噌噌地往樓下走了。
靜安氣得渾身哆嗦。再一想,有什麼可生氣的,她很快就和九光沒關係了。
葛濤這個犢子,也讓他遠點扇子!
和他在一起,就是自取其辱!
第二天,靜安去服裝店應聘,她不想再做工人,那就去做商人。
她以前賣過雪糕,販過啤酒,不過,這些都不掙錢,想掙大錢,就得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