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從母親的裁縫店出來,腦子裡混漿漿的。
她知道,這也許才是她一生中最大的事情。結婚,不算。生孩子雖然經曆生死關,但也不算。
離婚,才是她人生中的最大事情。
這件事解決不好,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影響。
這種關頭,需要彆人的建議,也需要彆人的鼓勵,但是,她身邊的朋友,似乎都無法給到她這些。
隻有李宏偉能客觀地理智地分析問題,可是,田小雨一天到晚都跟在李宏偉身邊,還有劉豔華這雙監視的眼睛。
其實,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離婚,靜安得到孩子的機會很多,九光基本沒有機會了。
但是,靜安有塊心病,她一直擔心這件事,尤其到了最後關頭,她越發忐忑,就擔心這件事被揪出來——
她給文麗打了傳呼,沒有聯係寶藍和二平。這兩個人有點衝動,文麗比較理智一點。
文麗馬上就給靜安打回電話,說:“你在哪兒啊,你和冬兒還好嗎?”
靜安千頭萬緒,湧上心來,差點掉下眼淚。但這時候,沒時間哭。靜安把這幾天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些,最後說到離婚。
文麗沒有急於給靜安意見,她問:“你怎麼想的?”
靜安說:“第一,我想離婚。第二,我要孩子,第三,我想要一半財產。”
文麗說:“靜安,第一個目的,肯定能達到,九光也決定離婚了。”
靜安說:“我感覺是這樣,這個婚肯定能離掉,可孩子,我總覺得在二懸上。”
文麗說:“崔書記員不都說了嗎,孩子肯定能歸你?”
靜安說:“你不知道,我有塊心病,這件事我沒跟彆人說過,我——”
靜安沒等說呢,文麗那邊忽然說:“靜安,我來了一個客人,晚一點我給你打電話——”
靜安嘴邊的話,就沒說出去。
長勝大廳裡,有幾個服務員在嘁嘁喳喳地說著什麼,見靜安開門進來,大家都不說話了,又都偷眼看著靜安,後來就散開了。
靜安猜測大家在議論她。議論她的離婚?
她臉皮已經厚了一些,不在乎了,愛咋議論咋議論吧,嘴長在她們的鼻子下,她也縫不上彆人的嘴。
回到宿舍,看到劉豔華坐在上鋪,舉著鏡子化妝。
靜安把目光收了回去,踩著梯子爬到上鋪。她昨晚沒睡多少,蓋上被子開始睡。
希望睡醒之後,一切都變得更好,太陽更溫暖。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扒拉靜安的肩膀,靜安忽悠一下醒了,看到下麵站著劉豔華。
劉豔華說:“我跟你說兩句話——”
靜安說:“你說吧。”
宿舍的人都不見了,大概是去吃夥食飯。
劉豔華說:“你對象九光找到咱們長勝,真不是我告訴他,你在這的——”
靜安睡得迷瞪的,說:“我也沒說是你告訴他的,你跟我說這些,是啥意思?對了,你怎麼知道九光來長勝找我?”
劉豔華說:“六哥早晨問我了,是不是我告訴九光的,要不然九光咋找到這裡。”
靜安說:“哦,是這樣了,算了,事情過去就拉倒了。”
靜安還想蒙頭睡覺,劉豔華忽然趴在靜安的枕邊,低聲地說:“我覺得可能是小哥家的那位乾的事。”
靜安認真地看了看劉豔華,劉豔華不會是釣魚吧,引導靜安罵田小雨,她再去田小雨那裡顛倒是非——
劉豔華說:“你那眼神看我乾啥呀?我是為你好,才跟你說這句話,這裡的女人都是直腸子,傻了吧唧的,有點心眼的,誰在這裡混,早都傍上大款飛出這兒——”
靜安說:“你要說啥?我沒明白,你直說吧——”
劉豔華說:“你可真笨,我都說到這裡了,你還不明白?隻有她有那小心眼兒,隻有她心狠手辣,能乾出這種事兒來!”
劉豔華又說:“你沒看她跟小哥那出呢,我看見她就膈應她——”
靜安忽然說:“你膈應她,你咋跟她摟脖抱腰,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劉豔華說:“那,大麵上不得過去嗎?”
靜安做不到這樣,她不喜歡誰,就不搭理,臉上也會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