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店裡,母親正坐在縫紉機後麵縫衣服,看到一個灰色的影子走進來,她心裡咯噔一下,針,差點紮到她的手。
母親連忙關了電機,看著走進房間的靜安,她站了起來,問:“你怎麼了?”
靜安又哭了,說:“媽,冬兒,我可能要不到手了。”
母親安慰她,說:“要不到就要不到吧,你自己過日子,還容易點。要不然,你去掙錢,誰給你看孩子?”
靜安說:“媽,沒有冬兒,我怎麼活——”
母親說:“事情已經都這樣了,怎麼活?一天一天地活唄!”
靜安跟母親說了蘇蘭教她的辦法,最後,靜安說:“媽,你借給九光的錢,他打欠條了嗎?”
母親說:“當時九光進去了,我就和你爸把錢送到小鋪,哪想到跟他要欠條啊?咱也沒那心眼,也不懂這些。”
靜安跟母親說,為了買樓房,她還單獨跟大姑姐借了5000元。
母親說:“你看看你,跟我一樣傻,你自己寫的欠據,九光還不知道你借過這筆錢,那怎麼辦呢?”
靜安說:“九光以為我是跟你們借的錢,我也這麼跟九光說的。”
母親犯愁了,一輩子沒做過壞事,不知道怎麼防備彆人。
母親說:“等你爸回來,一起商量商量吧。”
靜安說:“媽,我先回文麗那裡,讓文麗也幫我想想辦法,等晚上我爸下班,我再來。”
靜安從裁縫店出來,匆匆地往長勝走。
起風了,風把落葉卷起來,把地上的殘雪也卷起來,在地上打著旋,吹到長勝門前停著的212上。
葛濤的車上都是灰塵,劉豔華端來一盆水,拿著抹布,在擦拭車身。
看到靜安匆匆地回來,劉豔華連忙放下盆子,回頭叫住靜安:“剛才你對象又來了。”
靜安愣住:“他現在走了?”
劉豔華說:“讓我給罵兩句,走了。”
靜安說:“他說啥了?”
劉豔華說:“他讓我轉告你,要是離婚,你要不到孩子,要不到房子,還得欠一屁股債,他要你彆離婚了,好好回去跟他過日子。”
靜安徑直往門口走,回頭問:“小哥和六哥在嗎?”
劉豔華說:“小哥昨晚跟田小雨走了,還沒回來呢,六哥還睡呢。”
靜安進了長勝大廳,迎麵看到小姚,小姚跟劉豔華說得差不多。
這時候,葛濤聽到大廳裡靜安的說話聲,他從後屋出來,看著靜安,說:“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靜安說:“找到了。”
葛濤說:“咋說的?能幫上忙嗎?”
靜安搖頭:“幫不上,她還說了家裡財產的事情,還有欠條的事。”
葛濤說:“這個我有辦法,你說說咋回事,我經常跟他們打官司,有點經驗。”
靜安跟葛濤去了走廊裡麵的辦公室,葛濤遞給靜安一支煙,靜安沒要。
白天和晚上,一個人的情緒是不一樣的。
白天,靜安理智一些,晚上,她更情緒化,容易隨心所欲,破罐子破摔。
靜安說:“我和九光住的房子沒有房本,房子是在公公的院子裡。”
葛濤說:“當年你們結婚咋說的?白紙黑字寫了嗎?這個房子,歸你和九光所有?”
靜安搖頭:“沒有,就是公婆說的,沒有寫字——”
葛濤肯定地說:“這個白扯,你分不到一分錢。你們倆還有其他財產嗎?存折呢?”
靜安說:“我有一張存折,九光知道,不過,是我做姑娘的時候積攢的錢,不是婚後我和九光共同的財產。”
葛濤說:“這筆錢什麼時候存到銀行的,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
靜安心裡一動:“結婚前存的,後來九光出事,我拿出來兩次,再存上就是婚後存的。”
葛濤罵了一句臟話:“你對九光可真好,你咋不對我這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