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恢複得不錯,傷口沒有發炎。
靜安一直陪在冬兒身邊,尤其夜裡,她跟冬兒擠在一張床上,用手攥著女兒的兩隻手,擔心冬兒睡到半夜,傷口癢癢會撓傷疤。要是撓掉了嘎巴,傷口會留下傷疤。
一個小姑娘,誰不愛美啊,靜安不想讓女兒臉上落疤瘌。
九光這段日子很安靜,每天守在病房裡,到時間就到小鋪取飯。
婆婆幾乎每天都來送飯,順便看看冬兒。大姑姐也來。靜安的父母也是,除了走親戚,就是來到醫院,看看冬兒。
看到冬兒臉上的傷疤,母親難受。靜安安慰她說:“這都好多了,沒發炎,沒化膿,這就是萬幸。”
母親現在看到九光,沒有一點好臉色,倒是靜安,麵對九光,心裡很複雜。
在醫院裡這幾天,兩人終於能和平共處,不再吵架。
看到兩人不吵架的,除了雙方父母高興,最高興的是冬兒。冬兒有時候笑嘻嘻地看看靜安,嘴角念叨著:“媽媽,媽媽——”
靜安說:“冬兒,啥事?”
冬兒笑嗬嗬地說:“沒事。”
冬兒又歪頭看著九光,說:“爸爸,爸爸——”
九光回頭,說:“冬兒,要爸爸做啥事?”
冬兒笑著說:“沒事。”
冬兒看看靜安,看看九光,嘴裡叨叨著“媽媽”“爸爸”。靜安和九光,都知道冬兒是什麼意思。
九光不在病房,靜安就對冬兒說:“冬兒,媽媽是喜歡你的,是愛你的,但是,我不能和爸爸在一起,爸爸對我不好,很抱歉,這件事媽媽做不到。”
冬兒不說話,默默地看著靜安。
靜安不在病房的時候,九光對冬兒說:“冬兒,你媽媽不要我們了,你媽媽心裡有彆人,你求她也沒用,我們自己過日子,將來過成有錢人,爸爸送你去最好的學校,將來你結婚,爸爸送你一台車,牛不?”
九光一邊說,一邊豎起一個大拇指。
冬兒笑了,也豎起大拇指,說:“牛!”
冬兒住院一周,九光胡子拉碴,瘦了一圈,靜安也瘦了一圈。
出院的前一天,靜安還是跟冬兒睡在一起,那天,病床空出一個,九光老早就占上了。不占上,彆的患者家屬就占上。
到了晚上,九光對靜安說:“你去睡那張床,我陪著冬兒。”
靜安說:“不用,你去吧,我得跟冬兒睡一起,萬一她半夜睡迷糊,手要是摳掉嘎巴,那就落疤了。”
九光說:“落疤就落疤,咱就養一個麻子姑娘。”
靜安冷冷地瞥了九光一眼,說:“不行,我能給閨女的一定做到,給不了的,也要想辦法,在這些嘎巴脫落之前,必須守著她。”
九光見靜安說得堅決,他也沒再說什麼。
夜裡,醫生查房走了,九光把那張空床推了過來,靠在冬兒病床上。靜安睡得寬敞了一些,心裡對九光不那麼恨了。
可是,身後有響動,九光竟然爬上床。
靜安低聲地說:“下去!””
九光也低聲地說:“我下哪去?”
靜安說:“你去走廊睡。”
九光說:“屋子裡有床,不讓我睡,你咋那麼狠呢?”
冬兒醒了,馬上摟住靜安,膽怯地說:“媽媽——”
冬兒害怕父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