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靜安和二平到長勝吃夥食飯。葛濤來到廚房,當著眾人的麵兒,說:“靜安,你來一趟。”
靜安跟葛濤去了辦公室。
葛濤用鑰匙打開辦公室的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一遝錢,丟在桌子上,說:“給你買房子的錢。五千,夠不夠?”
靜安愣怔了一下,問道:“小哥跟你說的?”
葛濤不高興地問:“李宏偉怎麼知道你買房?”
靜安說:“那你咋知道的?”
葛濤說:“二平說的。”
這個二平啊,說這些乾啥?不是惹事嗎?
靜安想了想,如果,不借葛濤的錢,反而借小哥的錢,這事有點擰巴。
再說,小哥借錢,也要背著田小雨的,萬一田小雨知道也是個事兒。
乾脆,就借葛濤的錢吧。
靜安說:“謝謝你,六哥,我借四千就行。”
靜安拿起錢,數了一遍,從裡麵數出10張,放到桌子上。
靜安拿過旁邊的一疊空白的歌單,拿起筆,在上麵寫了簽字,三個月後還給葛濤。
靜安在下麵簽寫了自己的名字,又拿過旁邊一盒印尼,把自己的食指放到印尼裡摁了一下,又用力地摁著自己的名字上。
靜安把借據遞給葛濤:“這樣寫,行嗎?”
葛濤看也沒看借據:“你有病吧?咋地,花我錢你磕磣呢?”
靜安說:“一碼是一碼,借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要是不用我還,我就不敢借了。”
葛濤生氣地衝靜安發飆:“咋地,六哥的錢咬手啊?”
靜安淡淡地說:“借錢是借錢,彆的事是彆的事,彆往一起扯。你能把錢借給我,我就很感謝了。”
葛濤斜睨著靜安,哼了一聲:“你要是沒還上呢?”
靜安痛快地說:“那我賣房子還你。”
葛濤氣笑了,當著靜安的麵,刺啦一聲,他把借據撕了。
靜安說:“你撕了,我也寫了,我會照借據上說的,到日子還給你。”
靜安走了之後,葛濤盯著靜安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原本以為靜安跟他有過一次,就會服服帖帖的,甚至像洋辣子一樣,貼在他身上不下去。
可相反地是,靜安沒有纏著他,還要跟他撇清關係,她這是什麼意思?
他把撕掉的借據,鋪在桌子上看了半天。
後來,他把手指裡的煙,用嘴角叼著,打開抽屜,拿出膠帶,小心翼翼地把借據粘上了。
葛濤找人,把九光削了一頓,最起碼,半個月九光起不來炕。
二平不僅跟葛濤說靜安要買房,還說了九光要掐死靜安的事情。葛濤也看到靜安下頜上的傷痕。
當時他還想呢,昨晚我那麼用力嗎?後來才想到是九光打的靜安。
他回來之後,就跟李宏偉說了。
李宏偉說:“六子,你把他打了,他肯定想到是靜安讓你去揍他的,他將來還得報複靜安。”
葛濤說:“那就這麼挺著,讓九光隨便打靜安?他下次要是再敢動靜安,我就把他廢了!”
李宏偉說:“這次就這麼地了,以後彆這麼乾。你用點腦子,收拾九光的辦法有的是,揍他是最簡單的。”
葛濤說:“啥是複雜的?玩陰的?”
李宏偉說:“他最想得到工程,你讓他得不到,不就完了嗎?”
葛濤說:“你小子,夠陰的,你不會在背後陰我吧?”
李宏偉冷笑,丟了一根煙給葛濤。兩人抽上煙。
李宏偉用鼻子哼了一聲:“你要是連我都不信,那你就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葛濤說:“靜安跟你借錢,你咋沒告訴我?”
李宏偉的錢,揣在兜裡,還沒有給靜安呢。
李宏偉忍不住問道:“你咋知道呢?”
葛濤說:“靜安說的,後來,她從我這裡拿走了錢,不跟你借了。”
葛濤嘴裡,沒幾句實話。
九光挨揍的時候,他一點預感也沒有。
早晨,他帶著冬兒,到母親的房間吃了早飯,把冬兒抱到摩托上,騎著摩托,送冬兒去幼兒園。
母親在身後叮囑他:“回頭看看冬兒,用手摸摸冬兒,再彆把冬兒弄丟了!”
九光沒有回答母親,騎著摩托,風馳電掣地跑了。
他心裡想,如果再把冬兒丟了,他就尿潑尿浸死。上次的事情,他恨死自己了,差點把家裡的酒都扔掉。
那些酒最後沒有扔,他以為他能控製住。
他也真的控製住了,從大年三十兒一直到現在,就靜安來的那晚,他破戒了。
他不恨自己,他恨靜安,是靜安導致他破戒的。靜安要是不來,他不能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