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能讓自己變成金子?怎麼才能讓自己變成天鵝呢?
靜安不想放棄自己的人生,她隻能靠寫作,才有機會出人頭地。才有機會,將來要回女兒的撫養權。
葛濤得知靜安沒有去成大院,倒是很高興,他擔心靜安去了大院,就不會再到長勝唱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靜安的想法是工作,女兒,掙錢。
李宏偉的想法,是前途,是工作。葛濤的想法,比李宏偉還多了一個,就是結婚。
這幾天,葛濤的老娘一天三個電話打給他,讓他回去一趟,他沒敢回,說自己病了,在醫院看病呢。
老娘就要到醫院去看望他,嚇得他趕緊說,已經出院,正在朋友家裡休養。
都是大姐的女婿壞事了,大彪這個小犢子欠收拾,嘴咋那麼欠呢!
以前不知道大彪的嘴這麼碎,他把靜安家的地址都告訴了大姐和老娘。
老娘給他發最後通牒,如果24小時之內,看不到他的人影,就會帶人去靜安家找他。
到靜安家找他乾嘛?那又不是他的家。
他隻好打電話告訴老娘,晚上一定回去。
現在,距老娘限定的24小時,還有幾個小時,葛濤像熱鍋上的螞蟻,焦灼,擔心回家之後,老娘逼他找對象結婚。
靜安這個人,他是絕對不敢提的,可如果找對象結婚,他一點這方麵的想法都沒有。
哎,怎麼辦呢?對待旁人有各種損招,可對待自己的老娘,隻能用腦袋硬扛,啥招沒有。
要是過去,他沒家沒業抬腿就跑,老娘找不到他。現在不行啊,有長勝。乾實業就這點不好,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人生的路上,誰都有難處。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難處,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心酸。都有,誰也躲不掉。爬得越高,高處的難處,也就越大。
過去,解決溫飽就是大事,現在,變成了找對象結婚。難!難!難!
這天晚上,長勝的客人出奇地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點歌單就兩張。葛濤打算都讓靜安唱,靜安也想把歌單都唱了,可後來她又拒絕。
靜安說:“你要是這麼偏向的話,孫曉梅就不能乾了。再說,她心裡會罵我。”
葛濤說:“你管那麼多閒事乾啥?掙你的錢得了。”
靜安說:“我掙錢肯定是掙錢,但這樣不太好——”
葛濤說:“那你說結婚這件事,是好是不好?”
靜安苦笑,幽暗的大廳裡,燈光讓靜安的臉,顯得有些憔悴和憂傷。
靜安說:“遇到對的人,就是好,遇到錯的人,就是不好。”
葛濤說:“那我遇到你,你說好還是不好?”
靜安說:“咱倆跟婚姻沒關,你結你的婚,我單我的身。”
葛濤掏出煙盒,遞給靜安一支煙,他也把一支煙,抹到自己嘴角。
靜安掀亮打火機,給葛濤點燃煙,又點燃了自己的煙,默默地吸著。
葛濤看著靜安的側臉:“我要是結婚,你真的一點也不難受?”
靜安說:“我難受有用嗎?說點有用的吧,要是再沒有歌單,我就回家了。”
葛濤說:“都怨大彪,這個犢子,把你的情況都跟我姐說了,我就是想說你沒結婚,可家裡人都知道,瞞不了——”
靜安說:“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你自己過日子,聽那麼多乾嘛?”
葛濤說:“我媽的話,我還能不聽?”
靜安說:“你媽讓你在外麵找一大堆女人了,你媽讓你今天換一個,明天換一個?你媽讓你跟人打架啊?你媽讓你蹲笆籬子啊?二寸照片少整景,你呀,早乾嘛去了?這時候裝孝順了!”
靜安起身走了,既然沒人點歌,她決定回家。
葛濤要送她,她沒讓,騎著自行車,穿過幽暗的街道,一直往家的方向騎去。
既然不能一輩子送她回家,那她就要養成自己回家的習慣,要不然,習慣了被人送,一旦沒人送,她會很失望的。
她太討厭失望的感覺,好像心被人摘走,好像空氣被人抽走,她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生活已經快要壓彎她的腰,她不想再遇到任何有壓力的事情。
點歌這件事,看起來江河日下,要趕緊找活兒去乾——
葛濤看到靜安走了,心裡也不舒服。
他在外麵胡打亂作,但是,他就聽老娘的話。
可靜安說的也有一部分是對的,他打架混社會的事情,不聽老娘的,為什麼處對象結婚要聽老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