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說:“姐,過兩天我可能就不在長勝乾。”
靜安一愣,抬頭看著順子,狐疑地問:“不在長勝乾,去哪兒?乾啥?”
順子笑著說:“六哥和李哥不是忙乎的修路的事兒嗎?要是成了,我就跟李哥去修路。”
靜安說:“我要是個男人該多好,我也跟你們修路去。”
順子咧嘴憨憨地笑,說:“姐,你彆是男人了,你是女人挺好的。”
一句話,把靜安也說笑了。
這一生,她有過多少次希望自己是個男人呢!
男人在大街上奔跑,眾人說他跑得快。女人在大街上奔跑,眾人說她瘋了。
男人可以岔開兩條腿,站在大地上,眾人說他頂天立地。女人要是岔開兩條腿站在街上,眾人說她浪。
男人離婚,是女人不行,看不住自己的老公。女人離婚,是女人蕩,不守婦道。
她有多少次想著,下輩子變個男人再活一次,一定活得頂天立地,金戈鐵馬,馳騁疆場,絕不在鬥室裡憋屈一生。
一整天,靜安的心都沉在穀底,此時,心情才像氣球一樣漂浮上來。
夜裡,靜安睡不著,連夜的雨絲,敲打著窗欞,讓這沉沉的夜色,越發低沉,好像這夜,也沒有儘頭一樣。
昨晚,靜安去旅館裡找豔華,豔華後來追出門,塞給靜安的那把傘,此刻,還在角落裡撐著,像一朵黯然失色的花。
靜安把傘收起來,心裡忽然湧起萬丈情愫,她乾脆不睡了,披著衣服,在房間裡踱步。
弟弟送給她的那一盞台燈,照亮了黑夜,就像文學,照亮了她的世界。
窗外的雨聲,開始往後退,過往的一切,和劉豔華相識相交的一切,像一輛舊的二八自行車,從塵埃裡緩緩地騎了過來,越來越清晰,連車軲轆上鏽跡斑斑的輻條,都看得真亮——
吊車上,豔華的專注。吃飯時,豔華把肉夾給李宏偉,李宏偉把肉夾給靜安,豔華生氣的眼神。
靜安和李宏偉去豔華的大姐家,幫豔華寫檢討書,跟豔華一起包豆包。在長勝,豔華穿著皮裙,長發披肩跳舞的樣子——
一切,都是陳年往事,一切,都是劉豔華,還有靜安、李宏偉真實走過的人生,這些人物的臉,就在靜安麵前。
靜安坐在桌前,扯過紙和筆,在稿紙的背麵,刷刷地寫著。寫完這一章,在文章的末尾標個頁碼,隨手扔在身後,接著寫第二頁。
她一直寫,一直寫,寫到東方露出熹微的曙色,後來,緋紅色的朝霞染亮了東方,天亮了,靜安終於收筆。
站起身,關了台燈,看到扔了一地的稿紙,很滿足,這件事寫出來,心裡就不那麼沉甸甸的,輕鬆了。
豔華戒掉這件事,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不想了,留給明天,她要像男人一樣活著,讓自己變得剛強,勇敢,過去的事,就翻篇——
她終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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