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哥看著靜安手裡的啤酒,說:“喝啤酒?這東西沒啥勁,你要是誠心,那就陪我喝一杯白酒吧。”
譚哥把麵前的一杯白酒,遞給靜安。
靜安想起上次的事,冤家宜解不宜結,但是,白酒一杯,她可不敢喝。
靜安說:“譚哥,我沒有酒量,就一杯啤酒的量。白酒,我不敢沾,喝了就醉。”
譚哥說:“你既然這麼說,我再讓一步,你不用都喝了,喝三分之一就行。”
靜安還在猶豫。
譚哥已經拿過旁邊的杯子,從他麵前的杯子裡,往這個杯子倒了一半酒。他把酒杯往靜安麵前一放:“喝一半就行。”
靜安看著麵前的酒杯,說:“行,譚哥,上次的事,是老妹不懂事,這次,我陪您喝一口白酒,謝謝您照顧老妹的生意。”
靜安端起白酒,跟譚哥碰了下杯子,就端起酒杯,想喝一口白酒。
沒想到,身後有人突然用力地一抬靜安手裡的杯子,把靜安杯子裡的酒,都灌到她嗓子裡。
靜安喝嗆著了,劇烈地咳嗽著。回頭一看,身後的人,冷眼笑著,竟然是祁少寶。
靜安說:“你有病吧,灌我酒乾嘛?”
祁少寶兩隻促狹的眼睛,沒有看靜安,而是看著譚哥,說:“你聽見沒有?還有人敢罵我。”
張羽連忙站起來,對祁少寶說:“祁少爺,您彆生氣,靜安喝多了。”
張羽又趕忙把靜安拽到一旁,說:“你真喝多了?祁少寶,你還敢罵,他是啥人,你不知道嗎?”
靜安雖然在這一行乾了挺長時間,但是,她隻是一個歌手,跟其他女人經曆的不一樣,她不太知道這些事情,隻是知道祁少寶下手黑,為人狠,什麼損事都乾。
再有,祁少寶跟弟弟靜禹打架那次,靜禹傷的不輕,她對這個人,沒有好印象。
靜安回到舞台,感覺有點頭重腳輕。
她還暗自琢磨,怎麼回事呢?半杯酒,大約能有一兩半的白酒。雖然靜安沒什麼酒量,但在這裡混的時間長了,也能喝一點,但她儘量不喝。
來到這裡消遣的人,都能喝酒,靜安那點酒量,在他們麵前,什麼也不算。
靜安怕喝多了難受,出洋相,再有,也怕嗓子喝壞。
沒想到,今天的酒,怎麼這麼有勁兒?
靜安走到舞台跟前,就已經走不動的感覺。
可譚哥的20首《相思風雨中》還沒唱呢。
靜安隻好爬上舞台,唱了兩首歌,站都站不穩了,她從旁邊拿過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唱歌。
嗓子也乾澀難受,但是,20首歌,怎麼也得唱個五六遍,要不然,說不過去。
尤其點歌的人少,唱歌的時候,更得多唱點。
靜安強挺著,唱了五六首,就準備收攤回家。
不料,祁少寶忽然走了過來,一邊拍巴掌,一邊說:“唱得真好聽,不過,沒唱完呢,20首歌,你還沒唱10首呢。你得唱完!”
靜安愣住了,歌手唱歌,沒有把歌單全部唱完的。
客人點10首歌,頂多唱5首。點20首歌,也就唱個六七首。50首歌,也就唱個十幾首歌而已。
來這裡點歌的人,不是來聽歌的,是來炫耀自己有錢的,再有一個目的,就是跟老板的關係密切,用點歌這種方式,給老板送禮。
沒有要求歌手丁是丁卯是卯,點10首歌,就讓歌手唱10首的。
要是點多少首歌,歌手必須唱多少,那歌手嗓子唱廢了不說,人也累廢了。
可是,祁少寶這天晚上,卻要求靜安把20首歌唱完。
靜安已經喝多,她嗓子難受,一直以為是喝酒的關係。
她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說:“祁少爺,點歌沒有唱完的,你要是覺得吃虧,我把錢還給譚哥。”
祁少寶的兩隻眼睛,陰鶩地盯著靜安,陰惻惻地說:“少來這套,錢你收了,歌,你必須唱完!”
不知道什麼時候,舞台下麵,圍了幾個人,那是祁少寶的人,還是譚哥的人呢?
靜安終於醒了一點酒,她隱約地感覺,今天的事,不會輕易地了,她感到一絲恐懼,心也不由得縮緊……
很多年後,靜安看一部電視劇,是孫紅雷和張藝興演的,裡麵吳越演了一個溺愛孩子的母親。
吳越的兒子孫某,在娛樂城對一個少女乾的那些事,隻是這個男人乾的眾多惡其中之一。他被判了死刑,可一天牢都沒坐,又出來作惡人間……
其實,真實的案例,電視劇沒敢全拍出來。
真實的故事,遠比電視劇和小說更殘酷。
1996年,一個春風沉醉的夜晚,靜安在舞台上唱歌,她聲音沙啞,好像唱了20首歌,也好像沒有唱到。
她唱不動了,她也知道,今天即使自己唱滿20首歌,這個祁少寶也不會放過她。
她後悔過今晚不應該出來,不應該到藍月亮,或者,看到譚哥第一眼,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