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騎著自行車,去了老坎子,在被昨夜的雨澆濕的沙灘上,她長久地佇立。
她發現嗓子啞了,唱歌聲音沙啞。
得知嗓子唱歌難聽的時候,她愣怔了片刻,頹然地掉了眼淚。
大橋上,轟隆轟隆,駛過一列綠皮火車,車子從哈爾濱的方向駛來,向通遼駛去。
這條火車線,從通遼修到齊齊哈爾,又從齊齊哈爾,修到哈爾濱,還是七十年前修建的。
老坎子這條江橋,是1965年左右修建的,是這個城市的曆史。
靜安站在曆史的岸邊,看著這些過去的建築,他們都經曆了什麼?
一定都經過痛苦和磨難,但他們依然屹立不倒。
忘記這些,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翻篇,可以忽略他們,像男人一樣活著,忘記痛苦和憂傷,努力地往前走。
把不開心不快樂的事情,都拋在身後,跑得越遠越好。
她擦掉眼淚。該來的,就來吧,她不能逃避,隻能麵對。
這就是生活給她的東西,她接受不接受,都存在著。
不能唱歌也無所謂,正好,她不是想離開舞廳嗎?那現在到了徹底離開的時候。
這天夜裡,葛濤又來敲門。
靜安沒有開門。葛濤一直敲,靜安怕驚動了鄰居,就出來攆葛濤走。
葛濤說:“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就跳進去!”
靜安說:“我欠你的嗎?我借你的房錢,已經還了,我什麼都不欠你的,你趕緊走,彆打擾我的生活。”
不用葛濤的錢買房子,就可以隨時攆他滾蛋。
靜安關上門,不知道葛濤是什麼時候走的。
她腳脖子疼,後腰也疼。這些,都提醒她,離葛濤這個危險的人遠點。
——
葛濤開車,回到長勝。
辦公室裡的燈亮著,李宏偉坐在桌前,看著一遝材料。
葛濤走進辦公室,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著。
葛濤說:“你怎麼來了?”
李宏偉說:“合同差不多成了,回來跟你彙報一下,還有,協議上都是我的簽字,你要不要也簽個名?”
葛濤說:“我就彆簽了,我要是簽,事兒更多,還可能成不了。”
李宏偉說:“祁少寶和老譚的事情,解決了?”
葛濤說:“解決不了,你將來修路開工,我也擔心他們搞破壞。”
李宏偉說:“不能吧,這是上麵的工程,他們也敢破壞?”
葛濤說:“祁少寶仗著他爸媽的勢力,啥事兒都能乾出來,我輕易也不和跟他們硬碰硬——”
祁少寶和老譚,一直想得到修建臨江街這條路。